沃克也进去了,他见彭贝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是后台交易室,一般从业人员进不去。
在做完了几笔普通交易之后,沃克守在电梯旁,他随手掏出烟匣递给电梯旁的那位记录员,“来一根吗?刚才和彭贝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很面生,从来没在交易所里看到过他。”
记录员是个熟面孔,点头,“迈阿密地产商罗格?史密斯,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纽约交易所,上一期的财经新闻专访就是他,目前佛罗里达最富有的人。”
“噢,我记得了。彭贝发家致富的第一个贵人。”
“谁知道呢?”记录员开玩笑道,“说不定现在是他仰仗彭贝呢,毕竟要长时间呆在纽约,还是彭贝更加熟悉这里一点。”
“你说罗格?史密斯?他要进驻纽约市场吗?”
记录员抄起旁边一份八卦小报,指了指封面,“彭贝牵线搭桥,罗格看上了德克威家的千金,说不定会成为今年又一桩轰动纽约的婚礼。”
沃克摇头轻笑,“凯西?德克威不会看上他的,全纽约都知道她那个清高的个性,她当年不是宣称自己非瑞士皇帝不嫁的?今年21岁了吧?再不嫁就要嫁不掉了。”
“我承认凯西?德威克有些清高,不过谁让上帝给她貌若天仙的长相呢?一个女人长成那个样子有权利清高,我打赌她就是六十岁还会是全纽约最漂亮的淑女。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淑女,不是那些穿比基尼跳吉特巴舞*的骚`货。”
(*吉特巴舞:20世纪初一种社交舞,但舞姿过于奔放,女性动作大时很容易露出内裤。一开始在学生中风靡,被美国一些大学例如杜克大学一直严禁。)
沃克倒是觉得吉特巴舞的奔放比狐步舞的古灵精怪要更可爱些。
男人们心里是有标准的。战争结束后,女人们的裙子的确是越来越短了,但解放身体并不意味着她们从男人手里夺回了一部分权力。大部分男人慷慨接受,仅仅因为短裙满足了他们的视觉欲`望。遵守长裙规则的淑女仍处在男人心中的圣坛上。婊`子和淑女,男人们分得很清楚,他们都喜欢,也都不放在眼里。
沃克同情凯西?德威克。她的婚事已经成为全纽约人操心的一件事情了,这姑娘的心里压力该有多大,所有人都等着看一个想自主婚事的姑娘的笑话呢。
“所以你觉得罗格?史密斯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保尔问,“纽约的上门女婿不好做。在佛罗里达他可能受万人敬仰,但以他的门面,还无法和老德威克相提并论。”
“他和彭贝狼狈为奸,到纽约来估计是眼馋着这里的钱呢。”沃克拿笔指了指草稿纸,“不对,这里错了。你专心一点。”
保尔叹了一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到坐在对面的格林身上,“我做家庭教师有工资吗?”
“没有。”沃克立刻否决了,“今天你必须要让他搞清楚填息怎么算。”
保尔刷拉拉在纸上写好了公式和关键词,手一甩,“拿去,自己看,不懂再问。”
格林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沃克立刻在他手上放了一颗糖,“宝贝不是你的错。别理他,好好学。”他转身劝教师先生,“他现在是摇钱树,要是露馅儿了以后你也没钱赚,兄弟,如果有钱我也想专门请个老师从微积分慢慢开始教,但是我们没时间。两个月,你保证过的,两个月之后他必须能拿出去卖。要不然那间金丝笼的房租我真的付不起。”
金丝笼是沃克对曼哈顿公寓的简称。保尔无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下个星期。昨天给他去做了三套衣服,我真的快没钱了。”
保尔终于坐直了身体,低头去看格林的算法,“这边,等号是两边相等,所以左边加了一个数右边也要记得加回来,不要忘了。”
沃克不打算打扰这对师徒了,“我下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门一关,保尔固态重生,又躺回了沙发上。他把刘海拨弄下来,低声说,“实在算不出来就算了,也不会真的有人让你算,记着这些名词怎么用就行。”
格林执着地拿着笔算,他对去根号的方法始终掌握不了,算来算去不是差一个根号就是多了,最后索性把笔一摔,不做了。保尔扭着眉头,“闹什么脾气。”
格林怒气冲冲瞪着他。保尔被逗笑了,“别这样看着我,我和沃克不同,他有耐心拿糖哄你我没有。你不喜欢我你就让他教你。不过他要工作、还要养你、还要教你做算术题,你也好歹替他想想,要是你失败了,他就真的完蛋了。”
“如果不是为了还债,我不会答应的!”
保尔撇开了眼神,仿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格林见他不答话,继续拿起笔对着微积分的算式重新开始。沃克上来的时候就见到室内一片尴尬的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听到笔尖在纸上的走动声。他端着大份的意大利面和苏打水用脚把门踢上,“可怜的玛丽安,她丈夫又打她了。你们没听见她哭的声音,像野猪嚎叫一样,上帝对她太不公平了。来来来,吃晚饭了,先吃饱肚子再学。”
“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报警?”
“不用了。伤倒是没怎么伤,就是情绪不太好。等会儿我下去陪陪她。”
饭后保尔和沃克下楼陪玛丽安,回来的时候只有沃克一个人。
格林收拾好了桌上的书本和文具,他捧着最新一期的vogue,眼睛悄悄往沃克身上瞄,犹豫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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