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楼沂南自有生命以来最痛苦的一夜,自己的无知、自己的任性害了最爱的人,伤害了至亲血脉,要不是今夜偷听到,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而所有的痛苦只有祁承乾一人承受。
中箭之时,看着祁承乾震惊的脸,楼沂南就想着,如果此次命大得活,他一定会好好待祁承乾,爱他、护他、宠他,给他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浅的嘤咛之声,一下子把楼沂南从混沌之中拉了出来,他连忙侧身回头。
身侧躺着一个人,薄薄的锦被半搭在他的身上,露出大片光洁的背部,此刻光滑紧实的肌肤上,几个红痕异常的显眼,泼墨的长发披散开来,半遮着他的脸,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楼沂南紧张的咽着口水,因为紧张心脏急剧的跳动,脑中轰鸣作响,此情此景那样的熟悉,他与祁承乾的第一次可不就是如此景象。
还未等楼沂南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床上之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何来半点儿惺忪之意,乘楼沂南不备之际,猛然出拳,楼沂南就这么晕倒了。
楼沂南并没有昏睡多长时间,祁承乾那一拳并不重,要是以往根本就打不晕甚至打不到他,只因他过于紧张激动,血气上涌,脑袋一受到重击,就这么晕倒了。
从昏迷中苏醒,楼沂南按着脑袋慌忙的找寻祁承乾的身影,床上没有人,难道走了,不,不行,怎么可以走。
连忙下床找人,就看到穿戴整齐的祁承乾准备开门走。
“别走。”三步并作两步,楼沂南抓住祁承乾的手,坚决不让祁承乾离开。
楼沂南生得高大挺拔,又有先前在军中磨练的经历,更是壮实英武,钳制住祁承乾不让祁承乾离开搓搓有余。祁承乾长相肖似已故元後,面貌精致,本该顾盼生辉的丹凤眼却静若止水,只有经历过磨难与波折,才会练就出的平淡,他生来就性子淡薄,又因为生长环境的苛刻,更是变得冷情冷性,当初也就是因为祁承乾这种万事都冷淡的摸样,才会让楼沂南心中冒火。
但此刻楼沂南幡然醒悟,冷漠寡淡其实是祁承乾保护自己的手段,他不是没有情、不是不动心,但过往的经历让他不敢动心、不敢生情,最是无情帝王家,一个失了母亲、不得父亲喜爱的孩子,在深宫大院子内,连只小猫小狗都不如,能够平安长大、建立军功,祁承乾其心智、其手段、其能力,都是上佳的,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帝王。
“放开。”祁承乾看着楼沂南,平静的说道。
楼沂南心中一痛,骂他、打他都比这样的平静来得好,他的祁承乾应该是肆意张扬的,而不是隐忍内敛的,“别走,我们好好谈谈,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心里面一直有你,除了你,我身边从来没有过人,我只是受不了你冷淡平静、不在乎我的摸样,才会对你凶的。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给彼此一个机会。”楼沂南说到激动处,已经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以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不愿意祁承乾变得更加的冷硬无情。
祁承乾的眼中闪过一抹带着疑惑的痛苦,说话声倒是一贯的平淡,“楼公子弄错对象了吧,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小情儿,要述说衷肠,还要选对人才行。”
“我身边没有什么小情儿,我只爱你。”楼沂南急忙表态,拐弯抹角的表达爱意根本就打动不了祁承乾的心,要是说得不好,还会让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和间隙,现在他选择直面自己的感情,也让祁承乾明明白白的知晓,他楼沂南是真的爱祁承乾的。
祁承乾心中苦笑,“楼公子还是不要开玩笑了,我只当昨夜是梦一场,白天了,梦也醒了,日后再无瓜葛,要是楼公子执意纠缠,休怪某不客气。”身上难以言明的地方产生的变化,让祁承乾向来平静的脸都为之一黑,湿乎乎的东西顺着大腿往下流,让他有打杀了楼沂南的yù_wàng。心中长叹,就当是欠他的,要是昨日不擅自跟来,也不会有今日种种,罢了罢了。
见祁承乾还是不明白,楼沂南急得团团转,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但一向都是别人讨好他,他还这没有去讨好过别人,要怎么开口,委实想不出来。
祁承乾挣脱开楼沂南的桎梏,就要开门,急切的楼沂南岂能让他离开,连忙阻挡,祁承乾见楼沂南说不通,心中烦躁,率先动起了手,楼沂南见招拆招,他可是不敢伤了祁承乾的,躲闪之间好不狼狈。
看准了时机,祁承乾奋力一踢,门便被踹开,一个闪身,不顾腰间的酸疼,有些不适的站在了门外,站稳后抬步便走。
“小心身上有伤,别乱动。”看祁承乾的动作,楼沂南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战场上他可是看得分明,祁承乾身中数刀,几可见骨,触目惊心。
祁承乾被楼沂南说得羞窘,身后微疼、腰上酸痛,的确有伤,“不必了,楼公子还是顾好自己,光着出来可不好看。”
楼沂南低头一看,青天白日的遛鸟,就算是有一颗强悍的心脏照样承受不住,他就慌了那么一下子,再抬头,何来祁承乾的身影,连忙进屋找了件衣服披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走。
“少爷,少爷。”
“松开。”楼沂南被人拖住,心头火气,扭头一看,愣住了,松烟不是替他挡住刺客死了吗?
松烟硬着头皮的拖住自家少爷的手臂,要是让少爷胡乱的披了个袍子走了出去,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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