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很快就会了时夜的意,但不理解对方为何如此。他虽然也恼恨这个多方作弄羞辱自己的人,可是生米已成熟饭,况且两人现在休戚相关,私下的恩怨,倒可抛开不谈。
他冷哼了声,站直身子,一句话不说。
周围看热闹的人围得倒快,刑锋冷笑一声,也不再去管时夜,上了马只是随口吩咐道,“还不快滚回你王护法身边去。”
时夜听他这么一说,顾不得那些讥讽好奇的目光,向刑锋施了一礼,随即离去。
他走过林傲身边时,淡淡一笑,似乎刚才受辱的事并未发生。
林傲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身子一移,轻撞了时夜一下,在对方耳旁说道,“我已请了我义兄回来帮忙,还有……我有你的孽种了。”
后面那句,林傲本不想提的,可他看到时夜这样,却又忍不住说了出来。
时夜别过头看了林傲一眼,目光深邃,可他并未多做停留,移开步子头也不回地便走开了
五十七.人生如梦
林傲在人群中回了头,盯着时夜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怨恨。
他冷哼了一声,狠狠地别开头,把手中的糖葫芦一丢,疾步往和冷飞约好的会面处前去。
“干爹,你来得这么晚。”冷云中叫起一桌菜,轻瞥了姗姗来迟的林傲一眼。
林傲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色阴沈得有些吓人。
他吭咳了一声,一撩衣摆,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冷飞对面,拿起桌上已斟好的酒的杯子就喝。
“怎么了?”冷飞毕竟认识林傲二十多年,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又有人触了他晦气。
林傲喝了口酒,重重放下酒杯,眼里的怒气压制不住。
“实在是欺人太甚!他究竟当老子是什么!亏我还担心他一场!”
冷飞微微皱了眉,料想林傲必是遇到什么人,又听他说话如此语气,想来那人便是江湖中风传与他结亲的阴帝。
果然,林傲接着便破口大骂起阴帝时夜。
冷飞和冷云中知道他脾性直爽火爆,既不问缘由,也没有劝他,只想着让他出了胸中恶气也好,免得憋出病来。
林傲边骂边吃,不一会儿桌上的菜便被风卷残云得差不多。
冷飞看也是时候去做正事了,这才趁着林傲咒骂的间歇说道,“好了,别忘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么气也不是办法。一切等以后再说吧。”
“大哥,那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我对他千依百顺,他反倒处处刁难我,在别人面前却又是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别人给他一耳光,他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想我被他折腾得连孩子都怀上了,他竟连问也不问一句就走,这怎么叫我咽得下这口气?!”
冷飞倒是不知道传闻中心狠手辣,冷酷多疑的阴帝竟会是如此反覆之人。一方面欺侮林傲,一方面却又由人欺侮。只是若为成大事,便能屈忍如此,那么此人倒真是险恶非常,即便现在看来与他们同在一条绳上,日后也不得不防。
他看了眼仍是怒容满面的林傲,笑道,“你难道对他是真心的吗?”
林傲被冷飞这么一问,脸色稍微一变。毕竟,当年他曾是那么喜欢这个义兄。
“也……不算吧。要不是利益攸关,我会忍辱负重地和他!……”林傲一哼,又喝了口酒。
但是想起时夜在床上的多般撩人手段,倒也很是回味。
不过除了ròu_tǐ之交外,两人之间似乎的确少了分默契。
他看不透时夜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而时夜也未必真地懂他心里的所想。
貌合神离,到今日,林傲才猛然想起这四个字。说的原来就是自己和时夜。
“所以了,干爹你也不必那么气吧,反正你们心中也无彼此,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戏演完了,断了这关系也罢。”
逢场作戏?
林傲抬头看了正一副嬉笑模样的冷云中,板起脸来便说不出话。
若说以前,倒还可以算得逢场作戏,可如今,生米已成熟饭,这一脉之缘,如何说断就断。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林傲看了眼冷飞,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若是自己做戏,那么现在为何这戏竟越演越真了?
莫非,自己的人生便是如此?
不知林傲的话是真是假?时夜回了王骁的府邸,关了门,自斟上一杯酒,暗自思量。
他其实当初只是为了教训下林傲而已,未曾想过会真让对方怀胎生子。
男人怀胎,已是异常,若真生出子来,那岂不笑话。
但是林傲这般的人物,性情高傲不在己下,他能亲口说出如此的话,叫人不信也不是。
时夜浅抿了口酒,心绪混乱起来。
假戏成真,难道不就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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