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床上的伊莫顿,轻轻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却被处在无意识中的伊莫顿抓住了手腕。“你别想走了……费舍尔里拉……”他喃喃道,抓着先生的手腕渐渐收紧,而先生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脸上挂着不知是无奈还是悲哀的神色。
“我不会走的,伊莫顿。”先生在他耳边轻声道。是的,他不会离开,会离开的是你,伊莫顿,他可以陪伴在你身边直到你死去,但是你无法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永远离开。所以,先行离开的人,是你啊,伊莫顿。
留下来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和别人说永别。他亲手埋葬了太多朋友,有的甚至只是点头之交,他陪着他们走过他们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光,然后他静静地看着他们渐渐衰老拥抱死亡,为他们盖上了棺材盖,又默默地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也许一开始会有一些难过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当这种压抑和折磨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时候,先生发现自己早就可以面带微笑地面对这些残忍的现实,时间永远不曾对谁有偏见。芸芸众生之中的轮回,大抵便是如此。
伊莫顿似乎听到了先生所说的话,他抓着先生手腕的手渐渐松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松开,只要先生有抽离的迹象,他又会立刻握紧,怎么抽也抽不走。无奈之下,先生只好坐在床边,等待伊莫顿自己醒过来。
伊莫顿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只是一大早醒过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突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的手里,貌似抓着一个人的手腕。他心下一惊,看向床边,发现先生正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着双眼时,才松了一口气。
等等,费舍尔里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他为什么会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伊莫顿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开始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这有些困难,因为那该死的酒精正在混淆他的判断能力。
他依稀记得,先生打了他一巴掌,似乎是想让他放下酒瓶,然后……然后……该死,他想不起来了!如果……如果他说了胡话那该怎么办?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费舍尔里拉就此离开他,那该怎么办?!
伊莫顿有些懊恼地想着,他就不应该碰酒这种邪恶的东西。它能麻醉你的痛苦,更能让你分不清对与错!
伊莫顿小心翼翼地看着先生的睡颜,他似乎有些疲惫,所以伊莫顿的动静并没有将他吵醒。少了平日里微笑的面具,现在的先生看起来严肃许多,他的五官很精致,但是你绝对不会误会他的性别。他的眼睫毛很长,闭着眼都可以在脸上留下一点阴影,鼻梁坚/挺,代表着薄情的薄唇没有一丝弧度,看起来却异常可口……
哦,拉神啊!伊莫顿你在想什么!伊莫顿赶紧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情不自禁地将眼神放到了先生脸上。这种感情是无法控制的,伊莫顿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他突然凑到先生面前。
反正他睡着了,偷袭一下,他也不会发现吧……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伊莫顿慢慢地凑上去,上天作证这可是他的第一次啊!尽管他表面上非常冷静,但是内心里早就开始惊涛骇浪,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太快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如果……被费舍尔里拉发现了怎么办?如果被抓个正着……
就在伊莫顿的唇快要碰上先生的唇时,先生突然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但你永远都捉摸不透。
已经被抓个正着了!怎么办?还继续吗?伊莫顿一咬牙一狠心,废话,都这个份上了,继不继续都一样,当然继续!于是,伊莫顿只停顿了一秒都不到的时间,突然加快速度猛地吻上了先生的唇,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先生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的,那丝惊讶就彻底沉入了湖底。他静静地看着伊莫顿侵略性的深棕色双眼,没有拒绝,更没有回应,就像一个冷淡到骨髓里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坐在原地,仿佛伊莫顿吻得深沉的人并不是自己。
被先生这样看着,伊莫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让他的心一下子坠入冰冷的深渊。他猛地离开了先生的唇,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吧?”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嗯,知道了。”先生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我昨天晚上……告诉你的?”
“嗯。”先生的态度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给我任何回应,是吗?”伊莫顿压抑着眼眸里的疯狂,平静地看着先生。
先生眼神微闪,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伊莫顿……”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费舍尔里拉,是因为我是你的学生?还是因为我的性别,又或者是我的大祭司身份?”伊莫顿追问着,“我可以用行动让你忘记我是你的学生这件事,忘记我的性别,如果你认为大祭司头衔是个阻碍,我大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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