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头嗯了一声,就当是应了,何群一抖缰绳,马蹄在地上刨了两下,迈出带动马车行进。
几乎是同一瞬间,马车头顶的树林里陡然掠起一大片鸟雀,撒出的渔网一般密密麻麻,唧唧鸣叫着扇动翅膀飞远,受惊似的。
风过处,不留痕,鸟过处,必留粪。
砰砰几声雨打芭蕉似的声响,几坨鸟粪砸在了马车顶盖上,隔着厚厚一层木板,幽明鉴愣了愣,倒是没有对鸟粪表示出什么反感来,反而是何群崩溃的甩了甩的衣袖,一股子臭骚味扑鼻而来,他哭丧着脸,默默的将打马的频率和力道加大一倍,想要早些回去换洗,马蹄一路飞奔,很快就出了树林上了道,朝着都城方向而去。
未尽的篝火仍自燃烧,伴着哔啵的木材爆裂声,在风里悠悠晃晃,半晌,笔直的白桦树影里落叶般飘下一人来,白衣白发,面无表情,不是赵子衿,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带兵剿匪
怀南王府接到一封勒索信。
传信之人在府门口还没吆喝完惯常用的恐吓威胁,就被身手矫健的侍卫扑上来利落的横扫一腿砰然倒地,被反剪了双手一头按进土里,嘴巴紧贴在青砖上挤压变形,两腿胡乱的扑打,支支吾吾的含糊着叫唤,也不知是威胁还是求饶。
信却是被送了进去,很快,门口奔出一细瘦个子的伶俐小厮,形容慌张,几步跑下台阶去迎后门牵出的高头大马,匆忙奔走间硬生生抽出一丝空挡,顺便在地上的山贼身上狠踩一脚,对着侍卫吩咐将这人五花大绑了丢进柴房关起来,等候王爷回来发落,随后利落踩马镫翻上马,大力抽打马臀,风驰电掣般沿着大道奔远。
不到半个时辰,这罕见的奇闻就传遍了平沙城的犄角疙瘩,因为实在太过新奇,就连七老八十眼花耳聋的大爷老太都被小辈们揪着耳朵不厌其烦的宣告,一时人尽皆知。
顾大人是王爷的命,赵全急红了眼,将马抽的近乎发狂,马蹄撒丫子狂奔,一炷香功夫就走出老远,他的心焦意乱并没有持续很久,半柱香后,他在城北的半路上,撞见了回程的圣上和自家王爷。
赵全不敢惊扰了圣驾,也不知自家王爷是怎么打算的,于是拉着缰绳减下速度来,贴着道边朝赵子衿策马,待调转马头跟在赵子衿身后,脑门上早已急出了厚厚一层燥汗,小粒沁到一起汇成大颗,脑门挂不住,就顺着额头往下淌。
他心急如焚,摸出怀里被噗通乱跳的惊慌小心脏捂热的信纸,双手平着递给赵子衿,他家王爷优雅轻缓的接下了,一副万年镇定的王八脸,边抽纸,边淡然道:“何事如此惊慌?”
赵全深吸一口气,压下一路惊恐憋住的闷堵,焦急道:“王爷,顾大人被山贼劫走了,贼人胆大包天,竟然上王府来要赎金了。”
赵子衿瞬间变了脸色,一向缓慢的语速陡然逼快,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赵全虽然不信自家王爷是被人完全蒙在鼓里,万事不知,见他这样却忍不住跟着紧张,正要安慰爷咱冷静,顾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毫毛不失的回到您身边的,就见他家主子垂眼飞快扫过纸上狗屁不通字迹拙劣不堪的勒索信,再抬眼,就是悲戚一张俊脸要哭的模样,一抖缰绳直直朝着皇上的龙辇冲去,带着哭腔的叫道:“皇上,父王,阿恽他…被人劫走了——”
华盖辇上的赵愈咋一听,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平沙素来风平浪静,他就以为天下已经在他的治理下长治久安,猛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劫持事件,他又惊又疑,直接从软垫上弹坐起来,尾音上扬着问了一句:“什么?”
赵子衿将山贼的信纸让瑞生传了过去,皇上摊开一看,上头歪七扭八狗屁不通的印着几列狗爬字,笔迹难看得紧,可寓意却简洁明了,大言不惭索银钱数十万。赵愈看了这狂妄的信,也不免惊愕一瞬,继而沉了脸色觉得脸面无光,这山贼实在狂妄,太不将他这皇上放在眼里,天子脚下就敢挟持朝官甚至大摇大摆的上门幺钱,实在可恨,其罪当诛。
圣上大怒,即刻拨了随行了禁卫五百,随怀南王前去解救顾爱卿,禁卫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对付憋足的山贼堪比杀鸡用的牛刀,五百,绰绰有余,并且圣上还金口玉言,反抗者当场诛杀,赵子衿感恩戴德的叩谢陛下隆恩后,带人快马加鞭的往盘云山头赶去。
此处刚过盘云山,赶往倒是没有花费多久,午时三刻的时候,半山腰上的盘云寨寨门,随行的禁卫看着怀南王潇洒跃下马,在硕大的木头牌坊下仰头看了一会,松柏般苍劲挺拔的背影剑鞘一般,过往的山风将他白发和白衣吹得猎猎作响,看起来像是飒踏江湖的白衣侠士。然后王爷借了把长刀,上前几步,行云流水般出刀,空中银色刀光一闪,电光火石间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众人正愕然,就见他提着刀兀自前行,跨过门牌旁矗立的刻字石碑时反手挥出一刀,坚硬的石头就像豆腐块般从中一分为二,竖列一行红漆草书“擅入者死”,各分一半随着石块朝两边倒下,同时,空中轰鸣一声闷响,两人合抱粗细的门牌柱头,列出斜向下的断口,直直滑下一段后,折弯着朝众人方向沉重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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