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连我也是如今才知道这场科举出了问题。”
“没有,他为什么要回来找你?”风夜有点琢磨不透。
“他或许还不知道谁害他名落孙山吧?所以只找了我们主持科举的五个人,不管如何,我确实有失察之罪。”梨杉枬十分平和,仿佛对于这次无妄之灾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从不怨天尤人,无论遇到任何事都安然处之,对于这次也是一样。
“那么这样算来,这一切就能够解释得通,他名落孙山,找不到责任人,回来找到你们五个?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应该找错人才是呀。”风夜说道:“他究竟是有多大的恨意才牵连无辜的人。”
“寒窗十载,备考三年,只为了一朝金榜题名,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任谁都会恨。”梨杉枬叹道,其实有很多这种寒门子弟都是如此,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功名利禄虽然让人心醉,世事黑暗却让人心灰意冷。
风夜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辛络绎说道:“看看小枬多聪明,以后好好跟着他混。”
风夜其实是想让辛络绎好好的问梨杉枬借钱好还他赌债,只是当着梨杉枬他不好意思开口。他吃完鸡腿就着胸脯擦了擦,擦到什么,伸手一摸,摸出一张纸,然后一拍脑门:“完了,遗书忘记还回去了。这是对死人的大不敬呀。”
梨杉枬接过看了一眼,这上面的写的跟他们推理出来的相对吻合,这何止是一份遗书,而是一个□□裸的控诉呀……
故事在春闱的那个时候说起。
建元十五年春,阳光明媚,普照整个大地,然而再明媚的阳光没有照明黑暗的角落,尽管风轻水暖,可是步入考场的孺子们依旧面带沉郁步入考场,冯玉成就是这八千人之一,八千多人选出前三甲,外加十七名贡士,八千人选出二十人,参加科考的上到五十八,下到十八,谁不是经过一层层的筛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寒门子弟没有门路,只得一步步的脚踏实地的走。
冯玉成本来不是寒门子弟,家里只是一个落魄的家族,尽管落魄,可是依然有贵族那种清高与自傲。母亲为了重振门楣,从□□他刻苦,除了读书之外的任何事都不让他做。
作为农子,却不知农耕为几何。作为孝子,衣食住行全部被母亲安排好,作为男人,没有主见事事只能靠母亲,他除了读书却一无是处,因而他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却不敢越雷池,到了十二八岁却依旧见到女人会脸红,除了圣贤书依旧是圣贤书,整个人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充满了迂腐的气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通过科举,当一个好官,为民请命是他泼不灭的理想。
所以他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科举,如果科举落榜,又要等三年,他的母亲已经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再为他操劳,所以他只能考上,只有考上了,所有的抱负与理想都能实现。
在出考场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很轻松,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过前三甲,可是放榜那一天是真的出乎意料,他名落孙山,却看见同窗的纨绔子弟考上了状元,那个落差不是一般大,他最终灰败败的退场。
他的一生就是那样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色彩,就连死也死得灰溜溜的。生前遭受别人的白眼,只是一个迂腐的书生,死了之后,就成了乡里乡亲饭后农耕时候的笑谈,他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他在回乡的途中经过一个破庙,破庙失修,电闪雷鸣之间看见那斑驳石像阴森森,他一个文弱书生用尽了盘缠,名落孙山,没有住的地方,只能躲在破庙之中。
他躲在庙中,文弱书生到底没有见过大世面,当即被吓得腿软抱着一根木棍而瑟瑟发抖,可是一根横梁掉了下来,正好砸中了他的头,他当时头破血流。
那夜雨太大,风太急,破庙太恐怖,而这个书生又胆小,一夜被吓得回去就大病。
后来,父老乡亲见了他纷纷表示不屑,他亲娘也日日唉声叹气,之前得知他进京赶考的那些达官贵人还送礼表示祝贺,到了现在都是横眉冷对,因为名落孙山他也自暴自弃了一阵子,那几日,他确实动过自杀念头的,可是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名落孙山,但是他虽然是书生,但不迂腐,他对自己的学识还有几分信心的,至少他知道自己胸有点墨。他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他将这件事告到县官那里,县官那么小的一个官,敢得罪谁呀?
他指着冯玉成的鼻子大骂:“你也不看看你是一个什么东西,敢质疑这次科举的真实性,你知道这次主持科举的是谁吗?苏圣也是你能诽谤的?玖雪王世子也是你能置喙的,魏大人,史大人也是你能说得?”
本来一顿脾气发完了,县官觉得冯玉成是有真才实学的,毕竟也是他们县内第一才子,毕竟落了榜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劝道:“你回去准备三年后的科考吧,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及第的,这五个人你是得罪不起的,别妄想以卵击石,到时候倒霉的不只是你一个了……”
可是冯玉成毕竟是迂腐书生,没见过官场黑暗,于是大骂县官身为人民的父母官而行阿谀奉承之事,他大骂县官妄为人民父母官。
那县官本来就是靠着家里的关系买来的官,也确实是一个木头,没什么文墨,平日里结交文人来显摆自己,被冯玉成当做众人的面就这么撕开伪装的面具,面子上当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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