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会留下他。"
"那是我的孩子──"
"他在我肚子里──"
"你没权利这样对我的孩子,你没看见吗,他已经长大了──有手有脚有呼吸有心跳──!!"
"他是怪物──!!是个肿瘤──!!"
"他、是、我、的、孩、子!"
"他、是、你、给、我、的、耻、辱!"
"那他是不是和我一样让你恶心?楼江南──"
"还有让我讨厌!安正月──"
在一片浓浓的敌意中,安正月和楼江南对视着,对峙着......
"我给你的只有恶心和讨厌吗?江南?"
"你毁了凌昔,毁了我,还有我的家......。"
"那么你呢?你摧毁的是什么?!"
"......"
"楼江南,不要把你的一切强加在别人身上!包括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五年来,安正月第一次对楼江南怒吼,第一次!
"毁了你的家和凌昔的人是你!是你的自卑和敏感!凌昔是你的妻子,生活的伴侣,可你真正把她当过你的女人看吗?你把她当成个奢侈的艺术品,牢牢地封存在你那个所谓的城堡里。她是你的太太,可你却剥夺了她和你同甘共苦的权利。因为你的自卑,费尽心思扮演着‘男人中的男人,用完美伪装和封闭自己,你的疲倦、悲伤和压力她一点也不知道。是你自身的心理弱点一点点地把她从你的生活推出去的!"
"闭嘴──安正月!你有什么权利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面对安正月犀利的呵责,楼江南恼羞成怒地咆哮着。
"我没有权利?──五年来我为你做的一切就是我的权利!你的虚伪!你的懦弱!你的自卑!你的任性带给每个深爱你的人的痛苦就是我的权利!你扼杀我的孩子就是我的权利──"背负了五年爱和疲倦的安正月毫不示弱地用更加刻薄和锥心的呵斥回敬着他这个开始失控的王子。
"滚──滚出──恩──恩──呃──"一股迅速撺掇的疼痛和反胃让楼江南在暴怒中倒了下去。
"呃──呃──"楼江南狠狠地按压着肚子,团跪在地板上,翻肠倒肚的干呕让他筋疲力尽,痛苦不堪。安正月悲伤地注视着这个他呵护和深爱了五年的男人,轻轻地把习惯性伸出去的手慢慢地抽了回来。
"南,若我的爱对你来说是种负担,这场痛苦的华尔兹──我退出。"
"这是我们的孩子的第一张照片,我带走了,我会把它再复印一份送给你,要或者不要你自己决定吧。"安正月深情凝望着扫描图上那个像种子一样静静沈睡的孩子,小心爱怜地用手指轻轻地按着他的轮廓抚摩着,长长的眼睛里弥漫着水一样的温柔。
"南,我走了,保重......"安正月在楼江南默然的眼神中带着他孩子的第一张照片和饱含绝望的淡淡微笑走了,空洞的屋子里只剩下蜷缩在地板上的楼江南和他投在地板上像他一样孤单的黑色影子。
第十一章
范凌昔的身体在逐渐地康复着,可她对对她百般讨好和照顾的楼江南一言不发,置若罔闻。在她眼里,楼江南就像一团透明的空气,没有形态没有意义。
失去安正月又被范凌昔冷置起来的楼江南感觉窒息和无助,他几乎整天都泡在办公室里,不许任何人打扰他,靠近他,就像一个自闭症病人。
楼江南看着安正月送给他的b超扫描图,下意识地轻抚着又膨起些的肚子,心底油然地蔓延出一股浓浓的伤感:"已经4个月了,下个月它就不存在了......"
这个已经在他身体里寄生了4个月,带着不伦的色彩,让他难堪、害怕的孩子马上就要消失了,被一种叫做"人工流产"的科学屠刀文明地扼杀掉。
他疲倦地仰靠在老板椅上,望着高高的屋顶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的他被父母用出人头地的理由抛弃在上海,没有人疼爱,没有人理睬,排斥鄙视贯穿著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连父母都不喜欢的孩子,没有朋友,没有家,没有归宿,孤单凄凉的如同一只流浪的小狗。可现在他的孩子也正面临着被抛弃和扼杀的处境,他真的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是不是和小时侯的他一样寂寞哀伤呢......
"楼总──"秘书有些慌张地跑进了楼江南的办公室,连门都忘记了敲。
"不是说不要打搅我了吗!"楼江南飞快地把b超图塞进了抽屉,厌恶地把头抬了起来,浓长的剑眉又开始扭绞到了一起。
"对......对不起!请马上到会议室,您太太和各位股东在那里等您开会!"
"......"楼江南顿了顿神,隐隐感觉到今天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呆在这个办公室了......
沈寂安静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改朝换代的政治味道。楼江南害怕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的恐惧过,面对会议室里一身鲜红色洋装高高在上的范凌昔和神色凝重的股东们,他明白了,他永远是范氏家族的一个臣子,尽管他这个总经理名正言顺、才华横溢、忠心耿耿。不论他怎么努力,也永远改变不了寄人篱下的处境和身份,就像小时侯被寄存在表叔家一样。楼江南──永远是个徘徊在上海的流浪儿。
"以上就是董事长的委任令,从今天起,我将代替楼江南担任总经理的职务,至于楼总......哦不,是前总经理,范氏能有今天的局面,很大程度上都是江南和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么多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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