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借一点西凑一点,莺哥儿产后这个月总算每日都能喝到些汤水,脸色也恢复些红润,霁哥儿也养得好了些,长开了五官精致,眉眼弯弯的,微微一笑很勾人,标准的小美人儿。
我们的霁月哥儿在吃了睡醒了吃这个养猪式循环里度过了四个月之后,终于能够攀着东西坐起来了,开始咿呀学语。
拜托,我早会说话了,只是没有牙齿你们听不懂本大人的话,以为我在学语,霁月再次黑线,重生之后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在黑线。
“呀,啊啊,呀......”霁月趴在床上无聊的扯阿么缝的布偶,不能出去看东西,窝在屋子里他很无聊,当然他出去可不是为了玩,是为了找商机,这个家的财政状况他摸清了七八分,虽然不像现代社会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开门就要花钱,这个社会能自给自足,勉强能度日,可是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他很不安心,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要花钱,而且这里不是现代,感个冒都要花很多钱,不,是银子,所以我们小小的霁哥儿可是很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担忧啊。
傍晚,他阿么下地回来了,霁哥儿终于等到家里的大人回来,咿咿吖吖的叫起来,想让他阿么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和阿么看来不是那么母子连心啊,霁哥儿咿咿呀呀了好一阵,扯着他衣服又是拉又是拽,他阿么依然只抱着他坐在床边出神,眼眶隐隐约约有些泪光。
这时霁哥儿不闹了,阿么看起心情不怎么好,这几个月来,霁月知道他阿么和阿爹都是个乐观的人,日子再难熬两个人也没有一句怨言,也没见过他们不和,今天是怎么了?
霁哥儿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他流下来的眼泪,“啊啊,啊,啊。”安慰的话说到嘴边全变成不成句的音符。
莺语抱着霁哥儿哭得更凶了,哽咽着不成言语,“霁儿,怎么办,你阿爹,他要丢下我们,丢下我们去打仗,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霁月没说话,只由得他发泄一下情绪,霁月没想到他来了一个战乱的年代,他只是以为这个家只是穷一点,等他长大了,找到发财致富的道路,勤勤恳恳的赚钱养家,这一家子这一辈子就算完满结局了,可是现在,战乱,远比贫穷可怕,打仗是贫穷的因,而贫穷只是打仗的果。
帘子被掀起,阿爹进屋里来,只是阿么转身并不肯看他,高凝远坐下手搭着莺语的肩,没多久从后面抱住了他,“莺儿,你在怪我吗?怪我没有告诉你就去参军。”
“我怎敢,你们爷们做事,哪轮到我们这些哥儿指手画脚。”莺语背对着他梗着脖子口不对心,语气恭顺,实则怨气很重。
高凝远扳过他的身子,低头亲吻他的唇,很认真很细腻的一遍又一遍吻着他,黑线君很识趣的又爬上霁月的额头,喂喂,你们注意一下场合好不好,这里还有个超龄儿童,这种儿童不宜的动作会教坏小孩儿的,霁月顶着个大号电灯泡很知趣的没开口打扰他们。
在高凝远的温柔攻势下,霁哥儿的阿么没再口不对心,但是却完全表达出他的忧虑,有国才有家这个道理从小他阿么就教他,但是事到临头,要真的做到很难,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深爱中的两人,因为有着比别人更多的占有欲,自然会比别人更割舍不下。
“莺儿,我参军不是为了那些银子,也不是别人想的那样为了军功,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心系天下之人,我力量有限,为不了大家,只能为我们这个小家,你怀着霁儿一路逃难,遇上琦王军屠城,当时不是吓得动了胎气,我想我的孩子以后都生活在辛福美满之中,而不是在担惊受怕之间。”
见自己的妻有些动容,高凝远抱过他手里的霁哥儿,看着手里眼睛咕噜转的孩子,“你看,我们霁儿长得那么美,长大后生的哥儿肯定更美是不是,难道你就不想看见虎子和霁儿都快快乐乐的生活,生儿育女吗?”莺语有些委屈反驳不出话来。
不过霁月握着小拳头在抗议了,“呀,呀,啊啊,啊。”阿爹你要曲线救国没必要把我推去当挡箭牌啊,“你看,霁儿都同意我的话了。”莺语在看到霁哥儿气哄哄的小模样露出笑容。
阿爹,你弄错了,我在抗议,不是同意,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的表情,~~~~(_)~~~~
“琦王不是什么善类,现在的帝王亦非明君,两者中要有一人当权对百姓来说都是灾难,南王年岁虽仅有十五,可是有大将之才,就算在战乱之中,他都能给在他封地里生活的百姓一方宁静,他管治有方是明君之选,现在他揭竿而起,良禽择木而栖,贤末将择主而事,跟随他谋事必成,你大可放心在家。”
莺哥儿抱住父子俩,埋头在他的臂弯里,低声嘱咐,“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门,平平安安回来。”
“嗯。”
离别的前夜,月光亮堂堂的照进屋里,注定是个不眠夜。
小霁月长大水嫩嫩的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莺哥儿用过饭之后先抱起瞌睡的霁哥儿回屋里,高凝远和虎子谈了会话随后回房里去了。
霁哥儿被放在小床上,他阿么给他掖好了被子。高凝远扣着莺语的后脑细细的亲吻,没多久就传出衣物窸窣的声音,月亮姑娘拉过块白云躲起来。
夜,是那么静谧,却又不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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