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齐哥儿,虎子自告奋勇去烧饭,内屋还弥漫着血腥味,躺在床上惨白着脸的莺哥儿在半醒半睡间看见高凝远抱着孩子进了内屋,勉强打起精神对着来人虚弱一笑,“你当爹了怎么不高兴?”
“高兴。”高凝远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抱住孩子往他跟前凑,莺哥儿伸着手指瞄着孩子的眉儿,“孩子像你,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叫高霁月吧,光风霁月,古人喻为雨过天晴之后的明净清新,亦比喻胸襟开阔、心地坦白,我希望的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孩子会如霁儿这般,明净清新。”
“会这般的,定会这般的。”高凝远的下巴抵着他光洁的额角,回应他妻子的期望,心里也默念着。
怀里的婴孩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小夫夫俩的温馨,可是就算是大哭声音也不比猫儿叫声大,虽然都担心孩子的身体,但是夫夫俩很默契把担忧放在心里,夫夫俩都是心性坚强的人,生活的艰苦不会打败他们,只会让他们愈加坚强。
莺哥儿给孩子喂奶,高凝远到后院去了,他要给莺哥儿补补身子,好好养大霁儿。小米被割喉放血放进锅里的时候,虎子的眼眶红红的,小米是他的伙伴,是他亲手养大的,但是他不后悔,他现在有比小米更重要的家人。
远非感觉自己还活着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意识一直模模糊糊,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整个人昏昏沉沉软绵绵的,肚子饿的时候他会喝到略酸带微甜的液汁,身子黏糊糊的时候会有温柔而且暖暖的东西帮他把身子弄得舒舒服服,远非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对于现在这种状况很无能为力。
可是当他能够睁开眼睛看清东西,知道自己喝了好几天略酸带微甜的液汁是什么之后,很不幸的,他呛着,吐奶了。
“咳咳,哇哇........”莺哥儿焦急的抚着霁儿的背顺气,“好霁儿,阿么疼,乖乖的不哭。”没想到孩子刚开眼就呛奶了,孩子哭得他心都疼了,“霁儿怎么了?”高凝远端了汤进屋就听得啼哭声。
“凝远,孩子呛奶了。”抱过莺哥儿手里的小奉天,轻轻的拍背哄着,虎子爬上床够高看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唱童谣哄他。
其实远非不是在哭,是被呛出了生理泪水,嚎了两嗓子才喘顺了气,至于喝了好几天奶突然呛奶的原因,是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小婴儿?为什么他会在一个男人那里喝到奶水?为什么那两个看起来像是他父母的两人竟都是男子?
谁可以告诉他,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得不到回应的远非不得不接受他变成一个小婴儿到了一个只有男人而且男人可以生孩子喂奶的社会的事实。
远非骨子里都是随遇而安的,当初他变成孤儿流落在孤儿院,干过苦力,当过摆过地摊,就算到最后秦家要他认祖归宗之后,他当上总裁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他都能适应,现在也一样,他能很快接受这个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社会,不过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受冤屈,不明不白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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