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猿粪,踩到一坨猿大粪,又臭又霉!"
林衡翻白眼,抠耳洞,无甚好气。
瞧见他拽拽的痞样,"田鸡"抿着嘴笑,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甜甜的,好像手工制的比利时巧克力。
该死!这只"田鸡"诱惑他--喉咙干渴,脑袋胀热。
烦躁地拍桌而起,林衡粗声粗气地哼哼。
"去他的,越吃越饿。走糕。"
正值中午时分,百货公司人潮涌动,地下深处的山崎面包房,更是人头密布、里外三层。
林衡拖着"田鸡",眼看前后左右,每张脸上都写着不耐、疲惫跟火大。
好不容易越过三个小妹,五个欧巴桑,抢到了最后糕,他献宝似地炫耀。
兴匆匆地跑去结账,却是前有长队,后有"追兵"。
一时不察,被重重推搡了一下,林衡顺势撞翻隔壁的大叔,又刹不住车,往前冲了几步,只听"嘎吱"一响,他脑中警铃大作,不妙、不妙,好像踩断了什么物品?
偷偷挪开脚爪,他悲惨地发现,一副银边的镜架已"香消玉殒"。
眼角抽搐地抬头,林衡滚在舌尖的"对不起"及时撤回。
歹势啊!为何又碰见他?
莫不是有阴魂不散的东西粘上身?!
没想到,刚褪下眼镜想擦擦雾气,便被人撞,而且手一抖,镜框落地,顺利地被踩成稀巴烂。
严正容皱眉,一把抓住肇事者,扯到自己跟前。
没了眼镜,有闪光又大近视,视线模糊不清,但脑袋可不迷糊,他咳嗽一下,有条不紊地说道,"对不起先生,你踩坏我的镜架,请你赔偿,或者负责维修,确保恢复原样。"
"喂,你哪只眼见我踩坏镜框?"
想到龟毛的"史前怪授"一定会死缠着他,根本打发不了......浑身忍不住一抖,林衡警告自己,好赖不赖,他才不要认下这个差错。
"嗯,不肯认错吗?"
周围的人拥来拥去,他们两个随波逐浪,片刻便被挤到一旁。
猛地,有一波更大的人浪袭来,鼻尖蓦然相贴,严正容隐约看见张扬的眉眼,旋即感觉有呼出的热气,拂过脸庞。
"阿衡......严、严教授。"
"田鸡"追着屁股赶来,眼看这"火星撞地球"的一对又要发飚,他心虚,搔着头发苦恼。
"你说我踩坏,有何人证物证?张口诬陷人,难道是光明磊落的教授所为?"
林衡问得理直气壮,好像他真是被冤枉。
严正容想了想,一丝不苟地回答。
"大约五分钟前,你撞到我,根据力学原理,我手中的镜架沿抛物线轨迹,落在左前方45度角左右的地面上。然后间隔不到十秒,你惯性向前,依照你又一次撞击我右侧肩膀的力度,一定会踩到落在地上的镜架,除此之外,绝无第二种可能。"
说着,他板起脸,面色很不好看,"如果你坚持要人证物证,我想,你身边的这位朋友应该可以证明,......这完全是你的错误,理当负责赔偿我。"
哇咧xxxx!
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是否火山岩锻造而成。
"好,好。田鸡,那就你来说,到底是不是我,踩坏严教授的镜架。"
丢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作暗示,林衡口气轻蔑,表情不屑。
"啊?......嗯......这个,......那个......"
"田鸡"左右为难,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脸一下涨成猪肝色,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
"对不起阿衡,是你不对,你弄坏教授的东西,要道歉赔偿。"
吓!这只卖友求荣的"田鸡"!
嘲弄的笑冻结在嘴角,林衡满脸铁青。
严正容努力聚集目光,严肃地盯着他。
"林衡同学,你已不是小学生。对自己的行为后果负责,是正常的成年人应有的义务和责任。"
切!什么训导主任的破烂说词?!
被人一脚踩中痛处,林衡恼羞成怒。
"罗罗嗦嗦烦你个屁啊,赔就赔,多少钱,你开个价!"
"钱我不需要。我会给你购买时的发票和质保卡,你按编号选一样的镜架和镜片,最后将成型的物品还给我。"
严正容冷冷地,说起话来硬梆梆。
"好......恭喜你敲竹杠成功。"
林衡郁闷难耐,脸部扭曲,好像几个星期大便不畅,"严教授,你够强、够强。"
"谢谢,不用嘲讽我。"
严正容一板一眼,神色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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