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住了一只渴望的兽,那天之后他就迷上了这种被唐非的气味完全包围的感觉,他处身于唐非的家里,暗房里,沙发上,床上,陶醉的忘乎所以,以至于重新回到他那阴暗肮脏的d7时,吸光了胸臆间留存的唐非的气味,根本无法继续呼吸。
只好整夜做鬼。不停的切碎,不停的煮食。
进门的时候他很小心。倒不是害怕留下痕迹会被发现。那只是一种习惯,他讨厌任何东西湿淋淋的样子。总想放到微波炉里烘干。
“汪!”一休只叫了这么一下,再就停在他身前一米开外,似乎又警惕又忍不住期待,小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倒是不陌生,袁梁已经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有好吃的讨好它。
“一休。”袁梁放下东西。靠在门口耐心的套了三层鞋套。
一休终于还是抵御不过食物的诱惑,况且它也不觉得这个人会把它怎么样,这么多天看都看的习惯了,别看它只是条狗,好人坏人,它可是比人都懂看脸色的。
它于是着尾巴靠过去,在来人暗红色的环保袋上问问嗅嗅。它闻到了肉味。
“炖肉不一定要用压力锅。”袁梁跟它说,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一面从袋子里掏出饭盒,一面陷入关于煮食的回忆中,“妈妈也并不总是对的。就算老一点,多烧几天的话,总是会烂。来吧一休。我第一次做,你要不嫌弃啊。”
一休连蹦带跳的跟上去了,急得两腿着地,直拿前爪扒拉袁梁的腿肚子。袁梁觉得它很乖,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
像朱旻常做的那样。
把一休留在楼下,他直接进了朱旻的书房。办公桌和书架上整齐的,跟唐非那间散发出霉味的工作室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唐非乐得随心所欲,一再把洁癖的朱旻逼得睁一眼闭一眼,朱旻却不敢挑战唐非的底线,不然他早就把唐非那屋封死狂喷除臭剂了。
强迫症跟洁癖虽然本质完全不同,但在表征上多少契合。袁梁的身体更适应眼前的井井有条,但精神却显然更喜欢唐非摄影马甲捂臭的怪味。在朱旻的真皮座椅里坐了十来分钟,中间试图打开电脑但被密码拦住,袁梁也没有强求,他性格向来如此,事不顺心,往往第一反应是绕开是退让而不是争取。桌上有基本人力资源方面的书,还有一本到处贴着彩色纸条的《地质学科普读物》。
袁梁把书名和贴了便签纸的几页页码都抄了下来。
电话突然响了。楼下又传来一休一声狂吠。估计打错了吧,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袁梁连紧张都省了。他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他不想让唐非看见他这样子,却又日复一日的变得贪婪,隐约期待着能被唐非发现。
那时他就摊手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从没听见他们说话,也就无法模仿朱旻和唐非的对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必须是十足朱旻的语气。然后唐非就会露出虎牙,有点轻佻也有点傻的笑着。
他看过。喜欢的眼神发直,又说不出为什么喜欢,喜欢哪里。一个人在深夜里对着电脑疯狂的写着他的心。
袁梁又在唐非床上躺下来,他把自己深深浸没于唐非的气息中间,让濒死的神经慢慢吸足养分,僵死的灵魂一点点挣扎着复活了。床单上靠近这一侧床头柜的位置有一块可疑的潮湿,袁梁摸到它以后跪趴着闻了很久,认为可能是唐非的口水。后来他隔着枕头压在那块潮湿上,感觉非常安心。
二楼的窗帘拉的死紧。唐非总是丢三落四,经常忘记拉开窗帘透气。不过今天也无所谓,外头连太阳都被雨冻僵了,谁晒谁啊。袁梁还是照老样子,稍微留出一道缝隙,能让他在唐非每晚睡的位置看到自己常常踯躅不去的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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