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那人没有理会他,长剑一挥,瞬间夺走了几个人的性命,鲜血喷洒在那人的身上,发狠的摸样宛如修罗。那人将他扯到身前狠狠吻住,两人的泪水交融在一起,灼伤了他的心肺。随后他被人推进了另外一个怀抱。
带他走!
我不走,我不走。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疯狂挣扎着,他不走,即便是死,他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梧栖,梧栖。隐隐约约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梧栖,梧栖……
祁梧栖瞬间睁开眼。
应青录在他睁眼的瞬间瞬间怔住,是什么……让他痛到如此地步?
……
“将军有令,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营帐一步。”安九淮抱刀挡在洛云京的身前。
洛云京的目光绕过安九淮落到帐门上,“连我也不行?”
安九淮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里是军营重地,他当他是谁?
洛云京站在原地踌躇半响后只能转身离开。青录每次打仗回来都会允他进帐,为何这次……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暗自摇头,不可能,他做得如此隐蔽,他不可能发现。坐在马车上,洛云京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安九淮一脸苦相的站在营帐外,将军啊,你快些回来吧,待会儿付将军他们来了你叫我如何应付?
……
祁梧栖一睁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应青录,梦境与现实交错,这一瞬间他分不清那个是梦,那个是现实。抬起摸了摸对方的脸,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所有的意识也在这个时候彻底回归。
收回手,下一瞬间,他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快速的架在应青录的脖子上:“应大将军真是贵客。”
“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如画的眉眼中带了几分嬉戏之意,嘴角漾着一抹微笑,这样的祁梧栖比起初初醒来那满眼的痛楚,应青录更远看到这样的他。
“不敢不敢,梧栖的腰可摸不得,这一摸啊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祁梧栖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你要什么代价?”应青录继续微笑。
“一只手行不行?”
应青录的手在祁梧栖的腰间上重重一捏。祁梧栖本能的往后一缩,应青录看准时机一把抢过匕首丢下床,同时揽住对方的腰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不待祁梧栖挣扎,他已经捋过他鬓下一缕长发放在鼻尖细细一嗅,“香山云雾?味道一般。”
祁梧栖懒得和他说话,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应青录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戳了戳,“刀背威胁不了人,下次记得用刀刃。”
天色渐亮,祁梧栖知道时间不多了,叹了一口气后重新转头看向应青录,“才打完仗就跑出来,你不怕被人发现?”
“九淮帮我挡着。说起九淮,当初为何要我带上他?”
祁梧栖心虚的垂下眼眸,“我写给你的那些信,信里的那些内容你能不能不问?”
“为何?”
“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应青录看着他沉默半响后翻身坐了起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青录。”
应青录转头看他。
“打仗的时候可有受伤?”
应青录的眼神微动,似笑非笑的与他对视一番后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陪我出去走走吧。”
……
此时的泷州城依旧冷清,偶有几个买早点的摊子摆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后应青录突然开口道:“梧栖,当今皇上可是圣明之君?”
祁梧栖猛的顿住脚步,“妄论君主是非可是砍头大罪。”
应青录回头,“你只需回答。”
祁梧栖含笑摇头道:“每个人心中的圣明之君定义不同,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广开言路,严控粮盐价位便是圣明之君,对于天下清官来说重之信之便是圣明之君,对于天下贪官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圣明之君。”
应青录眯与他对视半响后忽而一笑,“梧栖啊梧栖,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祁梧栖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青录,有些事权且放宽些看,当你的心宽了,有些事便不会紧紧的将你困住。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固然是好,但是那个位置却要放弃太多的东西。”说着,他跨前一步仿若靠在他怀中一般压着声音低声道:“你好生看看你的父皇,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放弃了爱人的权利,这些爱人中包括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了那个坐稳那个位置,日日夜夜无法安睡,为了坐稳那个位置,终其一生也飞不出那红墙深宫……青录啊,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若是想坐,我祁梧栖便会竭尽全力的给你争来。”只是那个时候,祁梧栖不再是应青录的妻,而应青录不在是祁梧栖的夫。
应青录猛地将他推开,“祁梧栖!”
祁梧栖堪堪站稳后对着他温和一笑,“那个位置固然代表着权利,可是真正的权利却在沙场之上,你好生想想吧。”说完这些话,祁梧栖转身独自离开。
应青录面色阴翳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眼神微动间伸手捏了捏眉角,那个人,那个人怎能如此大胆?
……
“卫风。”
一道黑影从房顶飘落下来。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可曾听到”
“卫风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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