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与其易也,宁戚。”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汝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若林放乎!”
……
祁梧栖收到应青录随军出征的消息之前,正在府邸里听宝蛋摇头晃脑的背《八佾》。请勿把他一脸的严肃当认真,事实上,那表情是被无数个【曰】字给逼出来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祁梧栖都未曾正正经经的上过私塾,在另外一个时空学的是白话文,虽然他的专业会让他接触到一些古诗词,可像这般……文邹邹的文言文,多听一会儿便让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手中的书被丢到桌案上,只见他捏着眉心很是无奈的开口道:“别背了。”
宝蛋茫然的看着他。
“去告诉李夫子,就说你公子我说的,让他教你识字便可,这般无用的东西就别教了。”
“啊?”
“老爷。”
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约四十五六岁、长相清秀却在下巴上留了一小撮胡须的儒雅中年男子自外走了进来。
祁梧栖对男子做了个稍等的动作,便转过头拍这宝蛋的脑袋说道:“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待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明白。”
宝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和冯官家有事要谈,你先去忙你的事吧。”祁梧栖拿起桌案上的书递给他。
“哦。”宝蛋结果书后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中年男子叫了一声【冯管家】便蹦蹦跳跳离开了。
冯官家笑看着宝蛋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之后才转过身对着祁梧栖道:“老爷,京都的允王爷已随付于阗付将军北下征战。”
祁梧栖正准备去端茶的手突然顿在半空转头向他看去。
“大军在昨日卯时离开的京都。”冯管家看着他又补了一句。
祁梧栖盯着他发了半天的怔才回过神,“他带了几个人去?”
“只带了一人。”
“谁?”
“安家三子安九淮。”
祁梧栖沉默片刻后点头,“郎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你下去吧。”
待冯官家离开后,祁梧栖起身走到房门口看着阴沉沉的天谈了一口气。青录收到他的信了,也信了他的话去了战场,他本该感到高兴,可心里却被什么压着一般。
青录虽是习武之人,可他却是惧寒之身,眼看风雪天气日益逼近,他却要在那条件艰苦的军营之中度过这漫长之冬,是而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只是当朝皇后寿辰在即,办寿那天会发生很多大事,若是他不离开……
军中生活虽苦,可也好过京都的一潭浑水。
结发为夫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青录不再身边的这几个月,祁梧栖偶有生死难辨之感,生生死死,他逃不开的,便是一个叫应青录的劫。
……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大寒,连着几日的晴响天气之后,这一日的天气却突然阴阴地沉了下来,响午过后不足一个时辰,大雪便铺天盖地飞舞而下。
“老爷,这雪太大了,待天晴了再种吧。”冯官家撑着伞出声劝着。
“不碍事。”祁梧栖用锄头一下一下的继续挖着身下的泥土。
“我是怕你身子熬不住。”
“玉逍还未去过壅戌吧?壅戌一年到头足足有八个月都是这般天气,我自幼在壅戌长大,这等风雪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冯管家见他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话。
一坑一株腊梅,放眼望去,已种下了二十多株,而这些腊梅,全由祁梧栖亲手种下。
待填了最后一株腊梅的土,祁梧栖的那张脸已被冻得青紫交加。
冯管家急急的扶着他回了屋,眼尖的仆人便连忙去叫人送来热水。木桶早就准备在屏风内,不稍一会儿,三四个人便提着热水走了进来。
“公子,快些用热水暖暖身。”
祁梧栖搓着冻僵的手点点头,“你们下去吧。”
待所有人退出去后,祁梧栖才转身走进屏风内。
祁梧栖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后便踏入木桶里,温水之中浸入冰冷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发出叹气一般的呻吟声。
“公子。”是宝蛋。
“何事?”祁梧栖闭着眼靠在桶壁上。
“我给你熬了驱寒的姜汤。”宝蛋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放在边上吧。”祁梧栖是背对着他的,反正看不到人,他也懒得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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