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海的照片呢?这是海吧,这么宽这么蓝。”
“对,是海,那是隔壁镇的隔壁镇,有一片石滩,在那里拍的。”
刘思柏一一看完了,过来圈着他爸爸的手,问:“爸爸,这些是谁拍的?”
刘彦拍拍他的头,“是一个叔叔,他常常来爸爸这里买馄饨,不过你不认识,咱们跟他不熟。”
照片是凌云端的,有几天他没出现,再见面时刘彦就顺口问了几句,才知道他背着个相机到处跑去了。
刘彦其实并不怎么能理解这些山山水水有什么好看的,他天天看,有时候还天天爬,不就是花花草草树木石头,竟然还有人特地跑去拍,虽然凌云端说只是闲极无聊的消遣,他还是觉得将钱花在这上面未免浪费。当然,他这些小家子气的想法自然不会跟别人说。
知道他还去海边拍了,刘彦才觉得有些好奇,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下一次凌云端就要将照片送他。刘彦不好推辞,收下了。
平江镇地处远南县西边,位置偏远,相对其他地方就要闭塞些,因此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大的发展。不然若单凭这一镇的好山好水,也是能吸引到不少游人的。
镇子往东几十个公里就是海边,刘彦曾在高中时由学校组织去过一次,那时候懵懵懂懂,只觉得大,海大得没边,海浪拍击在礁石上,有如千军万马汹涌而来,让人光是听着就要腿软,心悦诚服地拜倒在它的威势下。
只是那样动人心魄的海,他只看过一次,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周末,刘彦不用去学校卖早餐,因而直到七点多才出门,身边还多了个小尾巴。他看着一脸乖顺却紧跟不放的儿子,有些无奈,“你家在多睡会不好么?找你小鹏哥玩也行,再不然就看看电视,我这里有什么好跟的。”
刘思柏缓慢却坚定地摇头,他也不说话,就用湿滑滑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爸。
父子对视一阵,刘彦意料之中败下阵来,他无可奈何道:“好了好了,快坐上来。”
小孩露出个胜利的笑容,喜滋滋攀上三轮车,两人摇摇荡荡出发了。
镇上买早点的人都认识刘彦,看他今天身边跟这个孩子,就顺口问道:“刘师傅,这是你儿子?”
“是啊,小孩子非得要跟来。”
别人便说:“长得真不错,看着也乖巧,等他长大了刘师傅你就享福了。”
刘彦只是笑着摇头。
刘思柏跟在他身后走街串巷,帮他收钱找钱,小子数学学得好,找的钱从没出差错。
两人经过副食品店,刘思柏目不斜视,倒是刘彦,盯着不远处一个小孩嘴里吹出的泡泡糖看了看,回头对儿子说:“等我一下。”
他进了店,没一会出来,手上拿着一包牛奶糖和几颗泡泡糖,将糖塞到儿子怀里,叮咛他:“别一下子吃完,小心坏了牙齿。”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这种甜滋滋的东西的,刘思柏虽然极力掩饰,但那雀跃的神情怎么能躲过刘彦的眼,他含笑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发,骑着车继续往前。
凌云端看着眼前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孩,问刘彦:“你儿子?多大了?”
“十岁了。”他又侧头跟刘思柏说:“小柏,快叫叔叔。”
刘思柏正嚼着泡泡糖,他极困难地将糖推到一侧,含含糊糊喊:“叔叔。”
凌云端笑着对他点点头,问他:“读几年级了?”
“四年级。”
回去的路上,刘思柏突然问刘彦,“爸爸,这个叔叔就是照相的那个吧?”
刘彦奇怪,“是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看起来跟别人不一样。”
刘彦小心地避过迎面而来的另一辆三轮车,随口问道:“哪里不一样?”
“嗯……”刘思柏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首先,他讲话的口音跟我们不一样,他说的就像电视里的人那样好听;第二,他穿的衣服也跟别人不一样,那么整齐那么好看;第三,你昨天说的,咱们跟他不熟,我没有见过他。”
刘彦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会推理论证,还来了个首先第一第二,虽然理由有点牵强,逻辑思维也奇怪,但结果却对了。
“没错,就是他。他是大地方来的,不算我们这的人。小孩子还挺聪明。”
刘思柏挺起小小的胸膛,不服气道:“我本来就聪明,我们老师说了,我是班上最聪明的。”
刘彦哑然失笑,“那你们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要懂得谦虚、要矜持?”
刘思柏将胸膛收回来,瘪瘪嘴,有气无力道:“有——”
刘彦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
院子里刘彦他爸刘传理正在扎扫把,刘思柏一溜烟跳下车朝他跑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张嘴——”
刘传理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进一个甜滋滋的东西,他笑呵呵道:“小柏给爷爷吃了什么?”
刘思柏眨眨眼,神神秘秘,“好东西。”
许春英从屋里出来,笑道:“什么好东西,给了爷爷可不能不给奶奶。”
刘思柏将一包奶糖全倒在桌上,“奶奶的当然有,大家都有。”他数了数,把奶糖分成一堆堆,边分还边喃喃自语:“这个是奶奶的,这个爷爷的,这个爸爸的,还有小鹏哥的,伯伯婶婶的,我的,每个人九颗,多的一颗给我,嘻嘻嘻嘻……”
大人们当然是逗着他玩,见他果真要分糖,怎么可能会收下,到最后只除了送给黑小子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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