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近想起咱们这些兄弟小的时候了,那时候多热闹啊!”说道小时候,雍正明显僵硬的脸出现了松动。
小时候这三个字让允禵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他已经有多久不曾想起小时候的事了,那段记忆里有很多那从来不愿提及的回忆。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忘却了,没想到仅仅被那段记忆的主人提起,就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那段记忆太过美好,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太过沉重,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有很多是他心里最不愿承认的东西。
然而除了揪心,更多的是惶恐,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不成一向冷清的雍正帝也有了人情味,要跟他这个弟弟叙旧么!这怎么可能,他是那个满朝接怕的冷面皇帝,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四哥了。允禵啊,允禵,难道你还在期待,你这个皇帝四哥会对你这个他拘禁了的弟弟产生一点的兄弟情?你曾经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了吗,现在后悔了吗?
允禵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里默念着,我什么也没有听见,皇上还是那个他必须仰望的高高在上的铁腕皇帝。可是,无论允禵怎么逃避,雍正那清冷如初的声音还是悉数进入了允禵的脑中,连带着一层层剥去了记忆的附着物,渐渐的让被埋藏的记忆显出了它的本来面貌。
“那时候,你和十三都是宫里的霸王,走哪都少不了你们两个的影子,有时候闹得朕连字也练不成。”雍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他的怀念,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说着说着就又强烈的想要咳嗽的yù_wàng,急忙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压制了一下。
对啊,那时候,他和十三经常闹着四哥陪他们去玩,但是大多数时候最后都被四哥抓着不是做功课,就是练字,当然四哥在他们表现好的情况下,会答应他们在宫外给他们带好玩的好吃的。
“允禵,朕知道你恨朕怨朕,但是你也没让朕舒服,你说,是不是扯平了?”雍正这句似是在对他们之间的恩怨轻描淡写的调侃的话,让允禵的心更沉了下去,现在才是正题了吧,他终于还是又想起来训斥自己了。
允禵下意识的就从坐着半边的凳子上滑了下去,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紧张的说道:“奴才不敢怨皇上,奴才所得皆是咎由自取,奴才反省多年,早有所悟。”
雍正似是对允禵的反应早已有所预料,接着说道:“人老了,总有一天得脱离了这一身皮囊,朕从头至尾能对得起的只有大清江山了。”所以,过去的事情,如果重来一遍还是如此,他们之间的结,现在就能解开的话,固然是好,如若不能,就等来世吧,如果来世他还愿意做的他的兄弟的话。
皇上他这是什么意思,竟不是要训斥自己么,允禵有种感觉,皇上说这些话,似乎是他最后留给自己的话,而且他像是真的想跟自己叙旧,念一下兄弟情,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想到这一层,允禵心里止不住的发闷,不会的,不会的,皇上他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再说,他们之间的那一点恩怨,他能看得上吗,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吧。允禵下意识的不去想刚才他亲眼看到的他剧烈咳嗽的那一幕,也不去想他听到的话里他其实能感觉到的诚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相信自己所想的。
明日还要早朝,还有一些奏本没有批复,雍正帝就让允禵退下了,他想允禵应该能明白他的用意了,至于以后怎么想就随他好了,终究是兄弟,不是说舍就能舍的。很多事情,他必须去做,为了这片大清江山,更为了黎明百姓。
允禵自圆明园出来,就一直恹恹的,虽然他一直在刻意掩饰,不愿承认,但是他的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深深触动了,而且那个触动的根源在于他这几年一直在迷茫的东西。他所迷茫的,只要他肯进一步,他愿意去挖掘,那么一切都会清晰起来。但是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或者说是他的本能告诉他,那是不可触碰的禁地,一旦揭开,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夜已深,隔着帘子,眼前能视之物只剩下零星的光亮,再没有几个时辰,就又要上朝了,可是他这会还在批折子,他还真的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允禵越发的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烦躁感更甚,扰的他心神不宁。他不知道的是,这次觐见之后,他对他的四哥的关心,早已远远超过了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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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天阴沉沉的,似是预示着有大事发生。
咚、咚、咚,一声声丧钟响起,年仅五十七岁的雍正帝,驾崩了。他在夜以继日的忙碌中终于耗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精力,带着他所有的牵挂,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地方。去往何方,自是有他该去之处。
不久之后,处于景山寿皇殿的允禵,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手里碾磨的那粒棋子悄然落地,棋子的主人嘴里疯了的念着“不可能,不可能。”冲向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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