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两手抱着膝盖把头埋下去。闷油瓶从帐篷里出来,似乎只是顿了一顿,就径直走到离火堆远一点的地方去了。“你去帐篷里睡吧,我来守夜。我给你留了些装备,你下山的时候用得到的。”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垂头丧气地爬到帐篷里去。外面的风刮起来,像无数人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完全没有睡着,只是在想,闷油瓶他为什么一点也不难过呢?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睡着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就猛然惊醒了。然后我惊慌地钻出帐篷,发现闷油瓶已经不见了。
我顾不得帐篷和背包,本能地冲出去找他。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
空荡荡的雪山上,只有我自己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竭力大叫他的名。雪山的回音一阵阵震荡反弹回来,像是山谷唱起了歌。
张起灵。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叫着张起灵的名字,从床上大汗淋漓地坐起来。我大幅度摆动着手臂,就像是真的在雪地里奔跑。
一个冰凉的东西滚落在我裆部,我恍惚看到一个淡而透明的白色影子,像股烟一样瞬间没入卡在我两腿间的玉玺里面。
我瞪大了眼睛,把玉玺拿起来反复看。这是阿拉丁神灯吗?擦一下就会有个妖怪从里面出来满足我所有的愿望?哈哈哈,这个笑话好冷。
接着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奇怪的是,这个梦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电影一样地看着别人正在进行的事。而这个别人其实也不是别人,又正是我自己,吴邪。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我进入了自己的梦。我不仅清楚地看到自己在经历的事,而且我能感觉到自己那时候的心境,和感觉。
梦里的那个男人,那个叫做张起灵的男人——我缓缓抬起头,就是我床边墙上挂着的那副画里的男人!
我跟他好像有莫大的关联。
第6章 cer (6) 吸血鬼玺
天还没亮,窗子的缝里透进来外头路灯的微光。我满头大汗,感觉十分不爽,干脆也不再继续睡,拧开了写字台上的灯。小台钟显示四点二十七。
我捧着头呆呆地坐在写字台边,回想着梦里的情节。很显然,我和张起灵之间发生过很多事,而那些事,应该是会触动到灵魂的。我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闹了半天,原来我和画上这个男人,是那种关系啊。倒不是很难接受,问题是,既然是那种关系,那么他把我给甩了,算他妈怎么回事?
靠,老子就是一给人玩儿的!那搁老早叫什么?兔儿爷?
我呸!我怎么就那么窝囊,没个清楚明白的解释,怎么就让那小哥溜了?
不知怎么就闹起来的情绪,一口气突然堵得我喘不过来。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就像是老早给人搞大了肚子的黄花大闺女,杀千刀的一夜fēng_liú后跑得没了人影,自己只好天天揣着大肚子对天赌咒。
呸呸呸!这什么跟什么!我烦乱地抓了两把头发,恨恨地盯着墙上那幅画。
看我画的这个,老子还是他妈对张起灵念念不忘的吧?
真寒碜人。
我大老远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折腾得连记忆也没有了,跑回来,原来就是为了知道这个埋汰人的事实吗?吴邪啊吴邪,你可真叫人哭笑不得。
我望着墙上的画,脑子里突然有了个闪念,让我立刻停止了自怨自艾。
画面上的那只麒麟,怎么看着跟我手里这只玉玺钮上的麒麟如此神似?我不禁把玉玺凑近到灯下,细细研究起来。
玉玺的钮上就是无数三头小鬼构成了一只脚踏恶鬼的麒麟。鬼的身上有很多蛇身缠绕起来的鳞片。把玉玺侧过来,麒麟的造型变成了龙和鱼的形状,而小鬼也变成了构成龙身和鱼身的元素。但是再往细处看,就会发现这只玉玺分别有一只鬼头,一只龙爪和一条鱼尾上出现了突兀的断痕。奇怪的是这三处断痕非常平滑,好像是故意在雕刻的时候挖掉的。
我把玉玺翻来翻去地看,非常奇怪那三处断痕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我叹口气一手抓住玉玺,想象古代的帝王在奏疏上敲章的模样。然而手一搭上去,我差点惊叫起来。原来我食指、无名指和小指指腹正好嵌在了那三个断痕中。
我瞬间明白了!这三处断痕,应该是三枚分别雕有鬼,龙,和鱼的戒指!带着戒指的手按在这个玉玺上,三枚戒指正好把断痕填补,整个玉玺就完整成型了!
这果然是个值钱货。难怪扁头那些人要来偷了。
可惜的是,玉玺虽在,却有谁知道那三枚戒指流落到何方去了?这要是个完整的货,可真正的就是价值连城了!
我不禁啧啧连声,捧着玉玺乐得屁颠屁颠的。这么好个东西,应该要好好藏起来才是。是不是应该去倒斗倒个带鸳鸯对顶锁的宝匣把它锁起来?
我随手拉开抽屉,想看看有什么容器可以装这个宝贝玉玺。抽屉的角落里有一本笔记,边缘有的地方磨破了,像是因为经常携带或者翻阅而弄得很旧。我看着有点眼熟,就顺手拿起来翻了翻。
原来是我自己的东西。笔记里面记录了我的倒斗经历,七星鲁王宫,西沙海底墓,长白山的云顶天宫,塔木托的蛇沼鬼城,张家古楼——里面描述了很多我生平未见的恐怖又诡异的东西和现象,很多东西直接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简直令人恶心。
看着笔记,我隐隐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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