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王坚强同时用手抓住最下面的铁链吊在上面,他居然倚仗着惊人的臂力做了个引体向上,很快又稳稳地站在了上面。石姬这时候一只手抓住铁链,弯下腰来想把我拉上去。我看到王坚强的脸出现在石姬上方,不知怎么就慌了手脚,想叫石姬赶快走。
但是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张大了嘴看王坚强一脚跺在石姬背上。我仰着头冲石姬狠狠地摇头,示意她快走快走,她却不知怎么了,浑然不觉似地拼命拉住我不放。
几声连续的枪响好像炸雷一样在我头顶上炸开,我惊恐地看到石姬那双石刻的眼睛猛地睁大,却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量快把我的手腕掐断。我胡乱发出呜呜哇哇的叫声,看到石姬的头慢慢往下垂落。她脸上的皮肤正在变得跟她的眼睛一样,像是风化的雕像。她的嘴唇蠕动着,头一次发出了类似于人类沙哑的声音:“保、护、天、真——”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管她是什么,我只觉得她跟一个真正的人没有什么两样。王坚强一把抓住了我,把我往上提。在我重新稳住后他恼怒地瞪了我一眼,突然对着石姬的身体踢了两脚,把她从铁链上踢了下去。
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着石姬消失在深壑下。王坚强用枪顶住我脑袋,狠狠说:“叫你他妈给老子耍花样!快走!”
我狠狠闭了闭眼睛,用了很大力气才把狂啸的情绪压下去,被王坚强用枪顶着,机械一样在破败的吊桥上往前滑行。
沟壑下的水流声变得更急了,甚至发出了水流被搅动的响声,夹杂着几声微弱又绵长的呼吸声。
我肯定我清楚地听到了那种声音,就像我刚进入到这个地下听到的那种一样。
我们沉默地爬过吊桥,很久才到了对面的石壁。吊桥直接固定在石壁上,通向一个黑漆漆的深洞。王坚强用手电照了照,洞口像一张巨大的口,两个桥桩又像两根柱子高高地支起,好像巨兽嘴里的两根犬牙。我抬头看上去,其中一个桥墩上有一只石雕,有点像辟邪兽。
王坚强的枪没有离开过我的脑门,他把地图塞到我手里,用命令地口气说:“你来对地图!给老子看仔细了,路对的话就快点走!”
我比对了地图上的标示,就直接往洞里走。山洞里面的石道有点倾斜,好像是螺旋形的那种走向。往里面大概走了两百多米,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
乍见石门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出现了一种恍惚的状态。记忆跟长白山里面的那扇青铜门重合起来,我仿佛还能看见闷油瓶混在阴兵列阵中,用口型对我说再见。这一刻我感到自己就在同一扇门前面,试图解开命运的谜题。
王坚强一看到有门,来劲了,枪口用力顶我脑袋催促:“进去看看!”
我现在心里有一只愤怒的兔斯基,还是血腥暴力版,正把王坚强踩在脚下用刀拼命地扎他。人的情绪往往有一个弹性空间,而愣头青的弹性相对地会比较小。所以在王坚强再次用枪戳我脑门时我终于爆发了,回身一拳头揍在他脸上。去他喵的,老子不干了!
王坚强被我揍得连退了几步,他本能的反应想要射击,但这家伙的心里素质还是挺硬实的,居然硬生生忍住了。他笑了几声,过来用手按住我后颈,“哈!好小子,倔劲儿又上来了?”
他手上使力,我握紧了拳准备反击。没想到他反而软化了,拍了我两下就搂着我肩膀把我往石门那儿拧,“你瞧瞧你这小脾气发的,大哥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你看,咱们现在也算在一条道道儿上对不?要是光顾着发脾气困在这里,等粮尽水枯大家都落不着好。来来,咱们想办法把门弄开,什么恩怨情仇的,等出去了再算好不好?”
这王八蛋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我哼哧哼哧地瞪着他,用力指着自己喉咙,表情很是愤怒。王坚强平底锅脸上那对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唉哟哥真对不住你,可这个事儿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哥不也是没办法吗!得得,等出去了哥给你发泄,好不?”
靠他祖宗!这屁话就像是说出去给你买棒棒糖吃一样,却让我突然无力了。我的愤怒就这么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成了瘦削的一根牙签儿。王坚强看我不反抗了,笑眯眯地收了枪搂着我往石门那儿走近两步,“这就对了,你看看,咱们还有这么浩大的工程呢!”
我反手拍开了他的爪子,抢过手电照住那道门。两扇门的门缝非常松,几乎能侧着嵌进去一只手。我用手电去照,发现缝隙不能见底,门的后面好像还有一道墙,灯光照进去,隐约能看到青铜的锈迹。石门落地的地方开了一条凹槽,牢牢嵌住了门的底部。不用看,上面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上下左右研究了一遍以后,用建筑学的空间想象力推理出了这道石门的设计:两道厚度壮观的石门横截面,从上到下凿出了口对口的两个“u”形槽,等石门关上后,在“u”形槽里面用青铜水浇灌住,等青铜灌满并凝固,这块青铜板就成了拴住石门的门闩。
这样一来既不需要顶门柱,又能把顶门柱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不得不说这道简单机关非常高明。首先推开固定住的石门就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有青铜板和上下门套这两道咬合的相嵌结构。反观我们俩装备的简陋,就地剖腹估计是进门最快的办法了。
“怎么样小朋友,有什么见地没?”王坚强随我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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