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时候,有丫鬟来报,说江家舅爷来了。有女眷慌慌忙忙的起身就要回避,有知情的拉住她笑道:“滩涂谁还不知晓:江家武庚,男儿身,女儿心。从来是只看男人不看女人。”另一位恍然大悟,“难怪仇家郎君竟然许他进后院。”刘氏的嫡姊大刘氏显然听见了身后的议论,不满的看了一眼刘氏,“怎么什么人都往内堂引?”
刘氏面上沉静如常,只差人领进来。不一会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面容白皙,身材削瘦。身着翠绿的衣裳,碧玉腰带。发髻绑的松散,插了一根簪子。施施然而来。刘氏拉着玉成站起身来,“我儿来见过三舅父。”江武庚乃是刘氏生母的同胞哥哥的独子,家中排行第三。因这些年走动的殷勤,故而仇家兄妹惯来以“舅父”称呼之。玉成施礼完毕,江武庚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原来是成大郎。果然是俊美啊。”说罢一双手在玉成的手上轻轻重重的拍着。这俩日玉成净被人夸赞容貌,却也没见过这般不堪的。同其他人赞许倾慕的语气不同,玉成怎么都觉得他那视线火辣辣的有实质一般,似是想在自己衣服上戳一个洞。玉成尴尬的笑笑,使劲从江武庚的手里挣脱出来,“三舅父谬赞了。”江武庚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玉成,“啧啧,表姊真是好福气,多了个如此俊美的儿子。”玉成被他盯的浑身不在,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自在。周遭女眷议论纷纷,频频投以厌恶的的表情。刘氏脸色也颇为不满,冷声道:“我差人去叫凤孙,这会子竟还未到。我儿去瞧瞧。”玉成如临大赦,刚要松一口气,江武庚打了个哈哈,“巧了,我也正要去找表姐夫,咱们一路同行,刚好。”并不管他人的眼光,拉着玉成,跟着丫鬟几步就走出了堂内。
夜风微凉,吹的人甚是舒服。玉成赔笑道:“舅父慢走,咱们原本不是同一个方向。”江武庚一手抱着一个男孩子,头也不回的道:“你去你去,我自在园子里逛逛。”说着捏了捏旁边一个男孩子的脸,对着脸蛋就亲了下去。玉成张着嘴巴呆了半天,心道:原来如此。
二人分手,玉成跟着丫鬟往听风院寻凤孙。此刻虽是夜晚,仇府内却张灯结彩,明如白昼。路两旁树荫花丛处时不时有丫鬟仆人端着水果点心穿行而过。玉成刚才一味饮酒,并未吃多少东西。此刻被香味一勾,顿时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忍不住唤住两个端着点心边走边聊的丫头,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正要说话,那两个丫鬟却是齐齐膝盖一弯,“成大郎,安好。”“成大郎”三个字犹如一瓢凉水,浇的他一阵清醒。玉成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如今竟然还忘不了乞讨的行径。他伸手从其中一个盘子里捏了一块糕,挤着眼睛笑,“多谢姊姊。”
玉成一转身,就听见其中一个丫鬟笑着说:“吓我一跳,还以为成大郎要责骂咱们胡聊呢。”
另一个声音里带着雀跃,“这成大郎人长的清俊,脾气也好。凤小郎虽然也不为难咱们,却比不得大郎平易近人。”
“成大郎如今刚回来,房内还空着呢。你既然有心,何不想想法子,调到成大郎房里去。万一,日后做个姨娘,也未可知。”
雀跃的声音立刻压低了几分,“你胡说,看我撕你的嘴。”
两个小丫鬟笑着走了,玉成却突然就不饿了。他不再是乞儿,如今他是仇家庄的成大郎,在外人眼里,他是仇家日后万贯家财的继承人,俨然是个富贵公子哥儿。可是,玉成知道,仇寅嘴里的那个绵软懦弱只晓得读书做论的仇凤孙才是这仇家日后的真正主人,自己不过是个假凤虚凰。每一次被人喊成大郎,他的心肝儿就一颤儿,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小娘亲就说,要诚实,不可行欺诈诓骗之事。果不其然,这说谎作假实在是熬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特想写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不停的写了改,改了写,每隔几日就要变动一些地方,希望能出一个不那么多漏洞的故事
☆、第8章
七拐八拐的绕过回廊又走过假山池塘,才绕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前面。其中一个丫鬟上去敲门,开门的小孩做书童打扮,眉目清秀,却是几日前那个小乞儿,见了玉成口称“贱奴青茗见过成大郎,”说话间俯身就拜,吓的玉成连忙扶起来,“免礼免礼”。青茗年纪尚小口齿却很伶俐,他仰着小脑袋,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成大郎可是要找凤小郎?”小手一指树丛那侧,“小郎去见阿郎,走了有一会儿了。”童语软糯的很,玉成忍不住在他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又随手塞了一块糕给他。青茗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书房不远,奴给您带路。”
青茗可爱,玉成很是喜欢他。拉着他的手边走边问东问西。一开始青茗还推推阻阻的说主仆有别,然小孩子心性单纯,却也能看出玉成是真心喜欢他。加上刚才那一块糕,不到片刻便彻底对玉成放松了。一双小手拉着玉成的手指,比比划划,一会抱怨写字辛苦一会抱怨凤小郎打手板太疼。小脸一会皱起来一会笑起来,逗的玉成一时舒心大笑起来。一主一仆说说笑笑的当儿,前面迎面一人,十八九岁的样子,青衣佩剑,竟然是道士打扮,一双寒目灼灼的盯着玉成。玉成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得弯腰施了个礼。
来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仇寅新认的长子?仇玉成?”
玉成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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