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钱,”他对亚文说,“我真的很久没有跟你这样两个人坐着说话了。”
“谁让你长年累月在外面折腾,基本上不回家,我又有自己的工作,平时连面都见不上,更何况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亚文顿了顿,又换了种说法:“我是说,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大一点儿的孩子就拿着杯烈酒豪饮,如果充分了解到你的本性,他估计得气出病来。”
“可这就是我啊,虽然的确不能让他知道,但他的儿子就是这个样子的,”阿尔贝说着伸出两根指头,“两个都是。”
“少算上我。”亚文拍下他晃悠在自己面前的手,“我可比你正经多了。”
“别昧着良心说话啊,哥哥,我才不认为你是什么善良的好人。”阿尔贝故意鼓着一边的腮帮,像是个没吃到点心的三岁小童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被你和安德烈捉弄那么多次,我才不会成长得这么快。”
“那也是安德烈的问题,我顶多算是个不作数的帮凶。”亚文撇清自己道。
酒吧的老板送来了阿尔贝要的两杯啤酒,分别放在他们两个的面前,然后用英语报出了一个数字。阿尔贝将手从桌子上拿下去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相对数值的硬币丢到老板的手上。他还特地多给了一些当做小费,隐晦地提醒了老板不要过来打扰。
某些方面上来讲,这些酒馆里的工作者都聪明绝顶,在阿尔贝眼神递过去的时候,他就了然地点了点头,抛了几下手上的硬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就不再过来了。
“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吧,小捣蛋鬼。”亚文抬起杯子尝了一口,不错的味道,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酒,也没有葡萄美酒那样香甜的韵味儿,但在这种天气里聊天,这种酒也算是很好的陪衬品。
“首先我一定要跟你说,我可能会陷害身边所有的人,但绝对不会害你和父亲母亲的,”阿尔贝一口就灌下了小半杯酒,那股豪气完全不输给其他桌子前那些脸上蓄着胡须的成熟汉子,但他脸上不太自然,有些委屈地对亚文这么说,“千万不要误会我。”
对于他的这番申诉,亚文只给了他一句短短的回答:“少说废话。”
“那就好。”阿尔贝再次开心地笑起来,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终于将话题转正:“我这次想去一趟更南边的海域,我们得到了一些细信息,说那里有许多不知名的小岛和一些还没被开发过的土地,我和我的伙伴们都想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多远?”
“不清楚啊,”阿尔贝耸着肩膀,“走到哪儿是哪儿呗,有多远就去多远。”
“你别把自己弄不见就已经是万幸了,浑身狼狈也算,到时候别怪我责骂你。”亚文放下酒杯,想了想,说:“冬天最冷的时候,附近的山上会落下小雪,每年的那个时候我们都会和朋友们聚餐,在那之前回来。”
“好。”阿尔贝点头答应。
亚文没说话,一边小口喝着啤酒,一边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他看。
“我保证。”阿尔贝乖乖举起双手,“你这眼神可吓人了,快收回去。”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前两年你都不在家,母亲的脸色可实在算不上好看,这次你才回来不久,就又要离开,你走的时候,她没哭吗?”
“不知道啊,应该有吧。”阿尔贝咬了一下嘴皮子,脸上有些歉意,“不过爸爸不是陪着她吗?有这么一个负责人又深爱自己的丈夫,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她好歹也不会那么难过。”
亚文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无论怎么说,在自己眼里,阿尔贝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的确幼稚而又固执,做事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后果。连亚文自己都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我这次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阿尔贝收起脸上过多的情绪,“是关于那个桑塞尔的。”
亚文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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