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融松开手,这才发现手握得有点麻,一回头,一片光滑柔韧的背等着他,腰臀处玲珑有致,他咽口吐沫趴上去:“妈的,你要我的命了!”
张准哼出声,开始有节奏地晃动,吴融从背后咬住他的脖子,快速地撞击,张准闭起眼,因为甄心就坐在对面,衣冠楚楚地看过来。
周正小声对陈正森说:“吴融拍这种戏,还是差点劲儿。”
甄心很烦躁,从昨晚起就一直烦躁,这时候揪住机会,摆出一张臭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机都停了,还让人家演什么。”
吴融一门心思撞着没听见,张准对甄心的声音是很敏感的,从散乱的头发缝隙看过去,摄影机的灯确实灭着,吴融再碰他他就不干了,往旁边挪着要下床,吴融是演痴心了,追着他搂抱,张准难堪地抗拒,叫着:“师、师哥!”
甄心收起二郎腿要上去,这时候陈正森发话了:“吴融下来,甄老师你去,给他做个示范。”
甄心很意外,床上的张准更意外,四目相对时,甄心在他眼里分明看到了回避,吴融喘着粗气下来,甄心脱下外套,从另一边上床,问陈正森:“从哪开始?”
导演的回答是做全套,甄心便像吴融那样和张准面对面了:“真不敢想,你这样的人能住我的破屋子,”跟吴融的戏路不同,他腻腻地低语,拇指似有若无地刮搔张准的rǔ_tóu:“想想都射了……”
张准应该是有种娇气的,他该游刃有余,但面对着甄心,那气势却软下来,脸红红地躲闪:“你到底要说还是要……”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他惊慌地看着甄心的眼睛,嘴唇颤抖着和他接吻,不是幼稚的浅啄,每一个吻都深至喉舌,纠缠着停不住。
“我……够湿了……”他把腿往甄心肩上搭,但因为滑还是别的什么,蹭了两次都没搭上,眼里含着一层水光,他被甄心圈拢在床头,听着他在耳边酥酥地说:“喜欢我吗?”
从耳根到头皮全麻了,张准能肯定台词里没这句话,他吓得失色,像陡然从枝头落地的茶花,瑟瑟缩着身体,甄心有点强迫似的,非要握他的手,他执拗地挣了一下。
“停停停!”陈正森把剧本扔在地上:“张准你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他抓起贴着他名字的陶瓷净水杯:“吴融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天收工!”
他气冲冲往门口走,走到半道又折回来:“明天还是这场,拍不过后天继续!”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张准和吴融闷头各自穿衣服,甄心本来想等,但陈正森打电话叫他一道回去,出门的时候恰好看见小邓,他礼貌地点了个头。
三三两两往电梯去的时候,张准和小邓走前头,吴融蔫头耷脑在后头跟着,拍戏这么多年,拖剧组的后腿还是头一次,他思来想去,赶两步追到前头,抓着小邓的肩把人往旁边一推,揽过张准的膀子,贴着他耳朵说:“晚上我去你那儿,行不?”
张准大概知道他的意思,觉得没什么,就点头了,小邓不大高兴地埋怨:“吴哥,神神秘秘说什么呢……”
第22章
方炽和高准商量是去社区医院还是疾控中心,高准怕碰到熟人,于是错过早高峰,他俩约在地铁站见面。九点半,地铁上人仍然不少,方炽一直注意让高准呆在自己身前,从后轻轻揽着他,太拥挤了就稍稍抱住。
车厢在摇晃,隔着薄薄的衬衫,皮肉微热,但高准无心扭捏,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艾滋病”三个字,昨天夜里他根本没睡,跟性暴力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恐惧,歧视、病痛、死亡,不知道在哪儿无心看过的宣传图片不停在眼前晃,那是活生生的噩梦。
“别怕,”好像发现了他的恐慌,方炽低下头,热气吹着他的耳朵:“我陪着你呢。”
高准心绞得就要落泪了,放纵自己靠上他的胸口。地铁停在一个大站,下去不少人,方炽推着他到空出的座位上坐下,那么宽敞的椅子,他俩紧紧挨着,看起来有些奇怪。
冷气开的并不凉,但高准在发抖,虚弱地说:“如果中了……”他转头看着方炽,用一种滴水成冰的神态:“别管我,让我死吧。”
方炽哪能受得了这种话,抓起他膝盖上僵硬的手,十指握住,指缝和指缝来回摩擦。立刻有人看过来,甚至听得见窃窃私语,高准微微抽手,方炽不放:“管他们怎么想,我关心的只是你的感受。”
就这么牢牢握着,握得汗水都浸湿了袖口,到站时方炽几乎是捞着他起来的,疾控中心在地铁口外几百米,一个不大的院子,三层楼,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
艾滋病检测在二楼,是一个大房间,门总是被从里面关着,方炽扶着高准的肩,看他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替他扭开门,和他一起进去。白房间,绕墙一圈黄色的塑料椅,坐得半满,绝大部分是年轻男性,短短一瞬间,投过来许多双眼睛,有同病相惜的怜悯,有司空见惯的麻木,也有幸灾乐祸的恶毒。
高准很怕,怕得视线模糊,方炽从旁撑着他的腰,随便找一张空椅子让他坐下:“我去找医生,等我。”
高准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方炽耐心地哄:“没事,马上回来。”
袖子脱手的时候,高准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塌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睫毛上打颤,一眨一眨地要掉下来,挨着他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鲜亮的运动衫,身材颀长,用一种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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