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大计已成坐等收工
谢源当然不会等在外头,顾自走到码头,进了另一家秦家治下的票号,借了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的数目不算小,但是在资货流通量十分巨大的西凉,也确实不是什么大钱。虽然没人担保,颇废了点周章,最后掌柜的还是批了下来。谢源袖着手坐在专给客人坐的紫檀木椅上:“请问这到期了,是用黄金归还呢,还是用秦家的金券?”
掌柜笑说二者皆可。
谢源也笑:“还是写进借据里头吧。到时候别是不收金券。”
掌柜忝了忝墨汁:“哪里哪里,秦家的金券,可比黄金还要稳当,公子恁小心。”
谢源饮茶,但笑不语。
对这位公子爷,掌柜也略有耳闻,或许在人来车往的金羽街有过一个擦肩。这段日子,这位爷把刺史小老爷巴得可紧,都有人传断袖分桃了。不过这人的来历,上头可没有,大概是哪个世家出来游玩的纨绔子弟,总之是不需要多废心思应付的那一类。他没有注意到写数字的时候手腕一疼,把百字下生生空出一圈,待到发觉磨痕已经搅了,再是补漏上头也缺了半行空。写完倒是不很明显,但码头生意多,掌柜写完交给学徒过目无误了,便一式两份,将一份交给了谢源。
“老朽多嘴一句,公子这是……”
“西凉好一个繁华去处啊。”谢源无奈地将借据藏进袖中,“这几日陪伴小公子朝歌夜弦,实是捉襟见肘。待家中送来月例有还得半月,只好先赊钱度日。”说罢,大喇喇出了门。
掌柜只苦笑。这种人,他可见多了。打肿脸充胖子的多,当然也不乏真是大富大贵的,祖上冒着老高的青烟,不知这位好皮相的爷算哪一个。
谢源出门,办完事的李牧之正满大街找他,一脸惶恐。刚借完债出来就不见人,这还不慌得六神无主,毕竟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大买卖。以前刺史府再是借款也没有过万金的,这回他可豁大了,还是私事。但是……一在人海里看到谢源眉眼和顺的模样,又觉得能帮一把朋友,难得一吐心中郁结之气。酸腐文人纨绔子弟做久了,内心还是很想做一把有情有义真汉子的。
于是谢源很高兴地拉真汉子去游船,把人灌了个稀巴烂,回去找阿昭,只吩咐着让他准备和千绝宫里联系,让运些玄铁来西凉,好做比生意。
阿昭奇怪地看他一眼:“哎呀哎呀,这是我的活么?”
谢源就怒了:“你成天除了睡觉还会干什么!怪不得计都看不上你!”
阿昭瘪瘪嘴,被他难得的火气吓住,小媳妇似地磨出房门。谢源把午睡的陆铭叫起来,一同去小半山上。
“天都快黑了,还出去啊……”陆铭揉揉眼睛。谢源只催促不迭,他只好快马加鞭。路上走得急,见到美人,谢源却又一副仙风道骨,我不急、我一点也不急的模样,一边看别业的装修,一边踢陆铭去泡茶倒水,“在这里还住得惯么?”
绿珠温言细语,叽叽叽叽叽叽。
谢源也不是来听她奉承的。别业的竹窗外头是条小瀑布,他在临窗的位置坐定,“你想与李公子见面么?”
绿珠听话地点点头,拢着自己的长发不说话。她看出今天这位公子心情可不算那么好,没有上次见面时那么温言细语,大概有什么严肃的事情要说。
“想也忍着。对男人来说,看不到的最美,吃不掉的最香,你便只管晾着他,自有我为你美言,保管你们小别胜新婚。”谢源话锋一转,“对了,你这说话的腔调可要改一改。说话要慢,要让别人听清,声音清脆也好成熟也罢,但绝对不能尖细。细媚不一定就是尖细,粗哑的声音也可以很有媚意,你需要的是婉转,婉转的是说话的节奏——你先说一下‘尖’这个字。”
绿珠照办,谢源侧耳听了几声,“你发这个音的时候有问题。不要太用力,很容易破音。还有你的舌头有点长……小鹿。”
陆铭捧着食盘走出来:“我找不齐四个茶托,你将就呗。”
“小鹿,来,跟着我念‘一二三四’。”
陆铭不明所以地念了遍,谢源指着他正色道:“听到没有,他说‘三’和‘四’的时候难不难听?千万不要学他,说话的时候舌头往后,宁可说得慢,不要像田舍郎。你要做李公子的夫人,你就要学帝都世妇的样子,明白么?”
一旁的陆铭砰地把食盘丢在地上:“你又嫌弃我这个!我就是说四的时候舌头还在牙齿外,怎样!”
谢源淡淡道,何止,你连nl都还不分呢,我怎样,我能怎样。陆铭看着绿珠偷笑的样子,又气又羞,一挥手窜了出去。
谢源教完绿珠说话,便开始教她行事,器乐。这些她都会,只是需要矫正,把里头献媚的东西给去掉,换做一股高高在上顾影自怜的傲气。
“你要记得你很贵。即使你只是个歌姬,你也得把自己当成帝姬。”谢源走的时候道,“你想想青楼花魁,不见得就比普通妓女要好上许多,可她们就是矜贵,一出手能赚上别人数月的渡夜银。因为她们总是不让男人轻易得到。你家李公子尤其好这一口。花看半开,酒饮微醺,这是士子的风范,你便尽管做你的女神,让他跪去。”
绿珠受了惊吓,伏地长跪。陆铭倚在外面哼了一声:“你就是做老鸨。”
谢源一拍掌心,哎呀一声:“神吐槽!怎么不早说?!你明天就去花钱请个老鸨来!”
陆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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