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宫人到了门前,那人就让两人自行进去了。推门而入,熏香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感官,似乎灵台也清明了许多,想必是安神醒脑的香料吧。
入了里间,方看见凤芷菁坐于榻上,两边的桌案上已经备好了茶,显然是为了他们准备的,远观之时不觉得,近了才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那骨子里带出来的气韵,便就是随意的坐着,也自有一番显贵。
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行大礼,同样的浅浅鞠了一躬,双手抱拳,“洛千城。”“岄青寒。”“拜见女皇。”
凤芷菁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听到洛千城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柔和,“都坐下吧。”
“你便是凝瑾的孩子,叫洛千城?”凤芷菁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竟有些恍惚之感,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凤凝瑾联系过,不想却还有机会见到她的儿子,知晓洛千城在落英城的一瞬,她也曾犹豫过,是否该见上一面,见了又要说些什么,不要看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国事可以处理的有条不紊,但是遇上家事,反而没那么果决了。
洛千城压抑着心里的情绪,说道:“正是,千城能得到女皇的单独召见,荣幸之至。”
凤芷菁闻言叹息了一声,“看来你是在怪我啊,也对,你母亲离开凤国二十几年,一直也没个依仗,我也有责任啊。”不知为何,话音里竟是生出了不少苍凉之感,或许时间久了,对从前的种种也只剩下悔恨了。
“就算是在今天,您也不会改变当时的做法,同样会允许母亲放弃那长公主身份,同样会对身在异国的她不闻不问,可对?您身份使然,千城怎敢怪罪。”洛千城说的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是在说一个不相干人的事情。
凤芷菁似乎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老了几十岁,“你这执拗的性子倒是像极了你母亲,你说的没错,换做是今天,我仍会那么做,家国终不能两全,我若是普通的百姓,会给她送上祝福,就如你所言,身份使然,国必重于家。”
她停顿了会儿,也不曾有人插话,“罢了,过去的事再提也无用,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名为千澈,不知他如何啊?”
“兄长自然是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在朝堂也是风生水起,比我自是好很多。”洛千城也不愿揪着陈年往事不放,过去的事无需追究,说过也就揭过,何须多言。
“看你的样子想必他也是差不了的,你母亲过得可好?”凤芷菁笑了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留意他们兄弟的信息,总有人给她汇报关于两人的事情,洛千城的名声她也是知道点的,再想想刚刚宫人说与他的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也足以说明他的脾气秉性了,倒是随了他的父亲。
“母亲一切安好,女皇勿念。”
“你和我大可不必如此生分,这一声外祖母我还是能答应的,想你父亲当年也是个敢作敢为之人,马上英姿令你母亲心悦诚服,若非认同你父亲人品,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了凝瑾去他身边。”凤芷菁提起当年事,似乎一幕幕就在眼前,那段记忆她可是记忆犹新。
“难得您还记得这么多,此番想要见千城,便是为了叙叙旧?”
凤芷菁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一直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岄青寒,“你便是岄青寒,听闻城儿与你关系甚好,处处维护有加,今日见了你,也便能知道为何了,城儿性子张扬,你却沉稳内敛,互有补充,也是不错。”
岄青寒见凤芷菁看向自己,便就知道是有话要说了,“是青寒有福气,承蒙千城和洛将军的关照,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知恩图报自是好的,不过方法终要得当,总是听闻城儿不好的传言,似乎总与你有关,你可有解释?”凤芷菁不再像方才那般柔和,身上徒增了几分气势,让人压迫感顿生。
岄青寒正要辩解,洛千城却先他一步,“我与青寒如何无需他人置喙,既然您承认我这个孙儿,那么也请承认青寒,我和他本就不分彼此,今日被您这么说,我还有何脸面面对青寒?他帮了我多少,对我有多重要您又了解多少?而青寒又是个怎样之人恐怕您也不知道吧,既然如此,还望不要凭空妄言,至此,告辞。”说罢,洛千城拉着岄青寒向门走去,料定凤芷菁也不会将他如何,这般作为也不是一时鲁莽。
凤芷菁坐在原位,望着洛千城离去的背影又是一声长叹,人老了,有些事确实力不从心,她本是好意,不想洛千城被流言所扰,或许是对岄青寒存了偏见,但是却没想到洛千城竟是护他至此,自己这个外祖母终是不被认可。
行至外面,岄青寒神色有些忧虑,“千城,你说的话有欠考虑,她毕竟是皇帝,我们就这般离开,未免太过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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