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灯得两个人放才算数。”他看向兰君,语气里满是调侃,“唉,某个呆子真是小气。我不过是和人家姑娘多说了几句,就吃起醋来。是吧傅王爷?”
“我……”兰君稍顿,无奈一笑,说是本王小气了。
“呆子!”九爷说,“也不想想是谁当初把我一把好琴给撞断的,害得我这么长时间都寻不到称心的琴。”
“我会赔给先生的。”
“好琴难遇,草民也不奢求。”
他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竟是月饼,拿了一个塞到傅兰君手中,“喏,给你!”
今儿是八月十五,总是要吃月饼的。我寻你来的路上买了点,你尝尝看好吃吗?
傅兰君一愣,看看手中的月饼,又看向九爷。
……又发什么呆啊,快吃啊!
“……好。”傅兰君咬了一口,心中感觉温暖。
“好吃吗?”
“好吃。”
“那就好。”九爷也拿起一个,可是咬了一口脸色就难看起来。“呸呸呸!这月饼怎么这么难吃啊!”
这么苦,根本不能下咽啊!
看着九爷气急败坏的样子,傅兰君忍不住大笑。九爷就吼他,说笑什么笑,明明这么难吃你还说好吃!
傅兰君却笑得开心。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街上的人就少了起来。月色明亮,照得人的影子也清楚。
九爷不禁轻哼起来。
清江社雨初晴,秋香吹彻高堂晓。天然带得,酒星风骨,诗囊才调。沔水春深,屏山月淡,吟鞭俱到。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未放鹤归华表。伴仙翁、依然天杪。知他费几,雁边红粒,马边青草。待得清夷,彩衣花绶,哄堂一笑。且和平心事,等闲博个,千秋不老。
兰君听他唱着,不觉面带笑意。他说先生这曲心志淡雅,比那些鸿鹄浩志更清丽脱俗。
九爷心里也高兴,说:“这曲子叫《水龙吟》,我曾为此曲编过舞蹈。可惜还未跳过,就到了弱冠之年。”
“那确实可惜。”他说,“不过先生为何过了弱冠就不在跳舞了?”
“云韶本无男子,小时候家姐带着我逃难至此,云韶坊的当家本来是不收我的。是我姐姐在她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打动了当家,我才能在这坊间有一席之地。当家叫我立誓,弱冠之后便不可再上台。”
“原来如此。”
“但是私下跳跳还是可以的。”他对兰君笑着,“不过可惜,现在没了琴,舞也跳不成了。”
傅兰君若有所思。
第二天傅兰君不见了身影。他的手下跟九爷说,傅王爷有事要办,请先生在客栈稍等一下。可是过了一天,傅兰君还是没有回来。
这呆子,从昨天就开始失踪,说好今天启程回京的……
他也不是个食言的人啊……
九爷越想越觉不对,便拽住一个侍卫,问到,你们王爷到底去哪里了?
那侍卫结结巴巴,“先生……王爷吩咐,让您就在这里等候,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问你他去哪了!”
“这……王爷交代过,不让告诉您。”
“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出去找他!”
眼看着九爷就要走,侍卫赶紧拦住他。“唉,您这不是让属下为难吗!”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去哪了!”
“这……”侍卫见拗不过九爷,只好松口,“王爷他去婵娟河岸的船舫了。”
“船舫?”九爷不明,“他去那里干什么?”
“王爷说,他去见甄姬姑娘有点事情。”
傅兰君去船舫彻夜未归,九爷心里不舒服——虽说琴姬歌女卖艺不卖身,但那地方毕竟是烟花之地。甄姬长得标致,心思又巧,实在是讨人欢心。
好你个傅兰君!居然因为女色把本尊晾在这里一天!
神仙脾气上来了,九爷就坐在客栈的大厅里生闷气。站在旁边的侍卫有些为难,小声试探地说,先生要是急着回京,那属下去船舫通报一声。
傍晚时分,河面映着橘红色的光。晚霞落下波光粼粼,轻起涟漪。
甄姬看了一眼外面——从昨天早上傅兰君就一直在她的船门外站着。
“在下想向甄姬姑娘买下绿绮。”
“这绿绮是师父赠予甄姬的,恕小女子不能答应公子。”
“在下可出黄金百两!”
“公子请回吧。”
傅兰君问的直接,甄姬也拒绝的直接——她虽是个落入风尘的女子,却不曾为了金钱折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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