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啊,我这不是还在上学吗?我老爹那头还得应付过去。”
坏事,果然是坏事。
程案后背上的汗冒得更欢畅,小腿肚上的筋紧绷起来。
钱哥的确好几次都和程案提过入伙这事儿,只不过,钱哥喝醉酒的时候说漏过嘴,自己待的这帮派水太深,具体有多深,程案没能从他嘴里套出来,更不愿意冒险,那几次也都随便找了理由忽悠过去。
本来以为钱哥没再提,这事儿就算完了,没想到今天整这么大个阵仗,就为了让程案入伙。
程案脑袋灵光,稍微转一转就知道他们帮里可能出了些什么变故,急需要人,急需要那种能为他们打架卖命的人。
但现在刀架在脖子上,程案不答应也不行,于是装模作样一叹气,无奈道:“行行行,我答应还不行吗?入伙就入伙。”
松口的话一出来,副帮也没见有多高兴,只是抬了下那凶气横生的眉,朝钱哥使了个眼色,钱哥点点头,从桌上拿过那杯被程案晾了好长时间的酒,
色泽清透的红酒,这帮成天打架闹事的地痞流氓居然还晓得高雅,用的还都是阔口的高脚杯。
程案把酒端了起来,里头琥珀色的液体也跟着晃动。
惴惴不安。
灯光虽是昏暗又模糊,可程案偏偏还能就着这灯光瞧出这一屋子人定在他身上的眼神。
全都在看着他,副帮主和钱哥,边上站着的喽啰,坐台小姐,手里搂着的男孩。
虎视眈眈的,期待的,幸灾乐祸的,又或者只是漠不关心地看着程案。
不太妙,似乎还是不太妙。
透明酒杯已经贴上了嘴唇,那冰凉凉的触感让程案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大概是上上个月的事情,也是喝酒的时候,钱哥手下一个小喽啰喝着喝着开始吐,吐完之后嘴唇哆嗦,双手打颤。
钱哥对程案说他是犯病了,吃点药就好,说完就瞧见那个小喽啰从怀里颤巍巍掏出个黑塑料袋,从黑塑料袋里又掏出一包能够开合的透明包装袋。
程案还记得那袋子里的药,是偏黄的粉末状。
还记得那个小喽啰吃过药之后,精神突然振奋的诡异情状。
时间越久,那些盯在程案身上的眼神越不耐烦,程案的身体也越冷越僵硬,也更加肯定,这酒里一定掺了些不能沾的东西。
“怎么不喝?”
“喝啊!”
“你倒是快喝啊!”
“你小子不给面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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