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父挂掉了电话。
我在茶水间抽了一根烟,腕表上的时间:十二点五十。
有什么在前方等着蒲南,已经不言而喻。
他欺骗过我无数次,我不过以牙还牙一次,谁也不欠谁的。
我不会再相信他。
我所做的,不过是选择。
星期三就有了好消息,蒲家已经明确表示要讨论重新合作的事情,这次是蒲父亲自发话,绝不会有什么虚假了。
这是个好消息,接下来的日子,自然又有的忙碌了。
给蒲南的父亲打电话后一直到星期三的晚上,生活到底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我并没有仔细考虑。
打完电话后,我继续未完的工作,晚饭照样是在食堂,不加班的话我就按时回去,于临安晚上有一门重要的科目考试,下午在公司的时候,他坐立不安,时不时从项目部过来看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挽留的话,踌躇而欲言又止的,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无论他是否开口,我都已然有了决定——这决定无论是怎样的,都与他没有关系。
晚饭时,在食堂他端着餐盘坐在我身旁,默默地拨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只是拨来拨去而已,并没见他吃下去。
“晚上不是有考试么?”我随口说道,瞟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抬眼看我,那表情着实让我楞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伸手掩饰性的将眼睛擦了擦:“没什么,眼睛疼。”
多么老套的理由,多么煽情的场景,我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考试的时候细心点吧。”
或许是我鲜少的关心及叮嘱触动了他什么,他干脆用手将脸捂起来,肩膀轻微的抖动起来,餐盘子里间滴上了他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
“你走吧,我还没吃完。”他说,有些抽噎,但也强自将一整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然而这或许是我在做爱之外,第一次做这样主动地碰触,他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头几乎垂到了桌子上。
“我先走了。”我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
我承认,我知道他对我是很喜欢的——然而那种喜欢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我却一点也弄不明白——我不知道,原来有人会这样这样的喜欢我。
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即便它已经真实的发生了,我依然不能相信它是真的。
我回了“家”,自我搬过来后,即便是秉承着一个屋檐下两个人的生活这种想法,这种想法自然也只能是理想中的——我那些为数不多的小物件渐渐摆到了于临安家的各个角落,以便于我方便拿到,我的衣服也由行李袋渐渐放进了于临安唯一的衣柜中——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腐蚀——我有时甚至会觉得那样单纯的于临安,在这件事情上,是很有预谋的。
在回来的路上,我买了一包烟,在没开灯的屋子里点上,慢慢抽,头部的火光一闪一灭,我将注意力放在上面,竟不小心被呛了一口。对门楼上,有人忽然开了灯,微微给了这间房子一些灯光……我这样的生活,到底算是什么呢?就连一点灯光,也是借来的……也或许,我长得像是于临安曾经喜欢过的什么人,就像是那些中写过的剧情一样,那个人一定是死了或者跟于临安永远没有可能。也许真的是这样,我想,于临安对我的感情,或许就是移情作用,只不过我认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然而这样想法却是更加可笑的。
我何必在意于临安对于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我是不在乎他的。
既然如此,他到底如何想的,我又何必去琢磨?
我笑了笑,拧灭手中的烟。
于临安回来的很晚,钥匙轻轻插进锁孔中的声音尽管小,我依然听的十分清楚。
楼道里的灯光照进来,又迅速被关闭的门隔绝。
于临安开了客厅的灯,他在那里停顿了几秒钟才走进卧室。
他走进卧室开灯的时候,我正将手伸去按台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属于这个房间的灯光刺着我的眼睛,我眯着眼睛,却是笑着,问候他:“你考的怎么样?
即便是在滞后与于临安形同陌路,他多看我一眼都嫌厌恶的时候,我都难以忘记他这时的表情。
那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在大学时代,蒲南第一次同家里人因为我们的关系发生争吵,他对我说“我们私奔吧”时,我当时的表情,同于临安的表情一模一样。
于临安动作迟缓的走到床前,他是想说点什么的,然而嘴唇颤抖,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了,他只是低头望着我,半晌才开口,喃喃的说:“我考的一塌糊涂。”
我笑了一下,双手撑了撑,想从床上下来,于临安忽然弯下腰来,伸手将我死死的抱住,又是那样的姿势,将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头发垂进我的衣服里,他浑身颤抖,似乎不胜寒冷一般。
我想,或许我该推开他的。
但是我没有。
他如入梦幻,以为这一切是假的,等到醒来会与现实相反。
我没有推开他,同样也没有安慰他。
“你前天说了要同蒲南离开的,我知道你不说谎,我以为你真的走了。”
“我本该走的。”我说。
我本该走的,却最终选择了背叛。
抱着我的于临安依旧是浑身颤抖的。
他颤抖的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我没有拒绝。
他颤抖的亲吻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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