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咖啡,我笑得胃疼,想象着布莱恩翘着兰花指,扭动自己胖乎乎的屁屁,骂人坏死了的样子。我自己另起了一行,假正经的问道:“讲重点。”
“他说我再乱组装东西,就罚我去打扫监狱厕所,他还说,你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老子就是仇富。”布莱恩继续哭诉。
“那你怎么对付他的呢?”我就不信布莱恩忽然变成圣母白莲花,竟然不跟人计较。
“小三,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喔。”
“好,”好才怪,这孩子没轻没重的,我,我怕他做傻事。
“哇哈哈,我告诉他如果他肯放过我的话,去肯迪森交响乐团找团长,那是我们家亲戚,让人给他二十万。”布莱恩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
我惊呼一声:“糟糕了。”手一抽,桌上的咖啡被扫到了床上,溅出的形状像喷薄的鲜血。肯迪森交响乐团,沈特兵最喜欢下手的地方,他的乐团,他的密室,他的猎物们……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新来那家伙去了那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吉利,不是好主意,布莱恩这孩子!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我没空跟那臭小子墨迹了,忙拨通了监狱的电话,一打听原来那个新来的真出去了,后面还跟着胆小鬼沈墨。竟然带了沈墨一起去!我冷笑,他是想着万一查出来,就用沈墨来做他的没有受贿的证明吧,我推测。
虽然沈墨又小气,又毒舌,还喜欢假公济私,可是,我跟他同事这么多年了,不能不救他啊,我第一个想到了王辉,王辉想了想说要是请示上面调警队的人的话,光打报告也要一天还不止呢。
“别说了,就咱们俩一起去吧,多带点弹药,沈特兵不会用枪的,他讨厌枪你是知道的。”王辉语出惊人,我愣了愣,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内心深处忽然感到一种回到过去的意气风发。
遥想当年,我曾经跟搭档两个人一起捣毁过一个贩毒集团的老巢,射击都变成了机械的本能,思维高度集中的结果就是将生死斗置之度外,整个事件结束后,我在医院住了整整半年,用佛爷的话,肠子都露出来了,我的个心肝脾肺肾啊!
那时候多年轻,多勇猛啊,谁像现在,连救人还要考虑人值不值得去救。
于是,我被小金领着借口做脑波扫描溜出了医院,边下电梯,小金边趴在我的耳边跟我碎碎念:“我说,你那部位的片子我看了,那东西现在小了很多,大概就指甲盖大小了吧,真没想到它竟然会自己融化,到底什么东东?”
小金是隔壁医院的医生,但是闲暇时候,就来这件医院赚外快,现在谁没有一两个兼职啊,大家懂的。
之前,我想到身体内那东西总不见出来,心里就越来越没底了。
难道是某次排出的时候,我没看到?真是满头黑线,那个,这么重要的东西,结果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也太不恶搞了吧,老天,可不兴这么玩儿我的。
现在听小金说还在,我真是松了口气:“怎么取得出,要开刀不?”
“是啊,得开刀,它已经长到肉里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久了会变成肿瘤也不一定。”小金很严肃,我很无力,现在这种情况,有很多事情亟待解决,我哪有空啊。
“再等我几个月,”我很无奈,小金更无奈,“老大,几个月等不起,几个星期行不行,你真想做人民公仆,死而有已咩。”
“好,一会儿见。”我拍拍小金的肩膀,看到大老远的王辉在冲我挥手,腰间鼓鼓囔囔的,还真是准备得很齐全。
进了车,王辉熟练的递给我手枪和两个弹夹:“你休息下,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到。”
我冷笑,以为我是老人家咩,臭小子。
车子开了十分钟后,我意识到一个奇迹,我他娘的什么时候可以坐到车子后座了?我开心的拍王辉的背:“看到没,看到没,我好了,我真好了。”
王辉用单纯无辜的眼神望着我,我自己喜了半天,看他不明白,也懒得解释,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我兴奋了阵终于安静下来后,王辉是个闷葫芦,我们完全无话题,于是我转而无聊望向窗外,忽然想到,我已经不介意那件事情了吗?从什么时候?是因为我对黑木翼不再介怀了吗?问题是,是对人不再介怀了,还是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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