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
白玛指了指身后:“墙的那边……”见皇上急急忙忙的走了,没再计较,护卫们自然也没有再去压制白玛的理由,放任他跟了过去。
见到图兰的时候,景炎君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的抽搐,喘不上气的痛,那人显然已经疼晕了过去,嘴角不断往外流着血沫,满地的鲜血很是刺眼,此时,他只想将造成这局面的人碎尸万段。
“住手!”掌刑的太监被这低沉的怒吼吓个半死,立刻扔了鞭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盛公公把手指放在图兰鼻前探了探他的气息:“皇上,还有救。”
“宣太医!”
没有人敢动奄奄一息的图兰,生怕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让他仅剩的这一口气也咽下去。
又是这倒霉的唐太医,一看到那恐怖的伤口,不由得背过头去,太残忍了,这人的心,要怎样才能变得这么狠啊……
“救活他,出半点岔子,朕要你老命!”
唐太医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老臣遵旨”,就低头用针线去缝合图兰伤痕累累的后背,也用不着什么麻沸散了,人都昏过去,疼过了劲儿也感觉不到了。
景炎君终于注意到不远处还有另一伙人,为首的贤妃正在不安的摆弄指尖,没落跑,还算她聪明,就算跑了,只要盘问一下他也会查出究竟是谁指使伤人的,到时候她的罪更大。
“贤妃,见了朕为何不行礼?”景炎君的声音冷如七尺寒冰,又提及了名号,慑的贤妃浑身一震:
“臣妾……”
“五个月身孕,应该还不会妨碍你行礼,前朝皇后杪筠怀胎八月依旧对先皇行跪礼,若是贤妃真的不能,也就不会四处乱晃了吧。”连“爱妃”这形式上的称呼都不用了,景炎君这是真怒了。
见贤妃一直不肯回话,表情委屈的像是他冤枉她一般,景炎君更是愤怒,想责罚,但挂念她的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骨肉,只能先忍耐:“贤妃,此事暂且搁置几天,但不代表朕忘了,你去漱心阁面壁几天,听候发落。”
“臣妾……谢皇上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
☆、〔拾贰〕插曲
贤妃是被罚到漱心阁面壁了,可图兰还没醒过来,伤口缝合好了,也只能俯卧在榻上。这姿势就连半滴水都喂不进去,哪儿疼了,叫都叫不出来,也只能默默流几滴泪,疼到极点又晕过去,反反复复,就是练武之人也受不住这种折腾,何况他一介娇生惯养的王爷?
景炎君心疼,但也只能用热腾腾的湿棉布润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那张脸格外苍白,给人一种随时就会撒手人寰的脆弱之感,像易碎的娃娃一般。
“俯卧久了,是不是会呼吸困难?”景炎君问道,彻夜守在图兰身边的唐太医为难的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景炎君看了半天,突然一句:“把他扶起来”吓着了唐太医,“不进食也不行,总这么趴着不是办法。”
唐太医早就想让图兰坐着了,但就怕景炎君因为心疼他而不让,现在皇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可喜可贺么?
说起来,这小王爷也真是多灾多难,从来了这皇宫就没几天安生,除了受伤就是生病,也真令人心疼……现在又杠上了贤妃这个难缠的人物,还真是……凶多吉少,就算你是蛮夷的王爷也没用,这贤妃自打入宫起,身上已经背负了几十条人命,因为外戚太过强大,皇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贤妃或许并不想得权,但就是爱景炎君爱到了骨子里,所以除掉了所有绊脚石,还真是讽刺,如今居然被一个异族男子抢了皇上恩宠,也难怪她会妒心横起,出手加害。
唐太医这一愣神,手下的力道没轻没重,加上白玛靠在墙上睡得四仰八叉,绊了这老太医一脚。身体一失去平衡的时候,人下意识的回想抓东西,唐太医这一伸手不要紧,不仅摔着了自己,也碰到了图兰的后背,坚硬的指甲掠过被缝合的伤口,后者直接从昏睡中疼醒过来,喉咙干的喊都喊不出来。景炎君只感觉怀中的身体一僵,随后几滴温热就落到了自己手上。
……哭了,这也太怕疼了吧……
图兰其实绝大部分是因为委屈而哭的,是这个男人下令惩罚自己,却一开始温柔的令人窒息,后来迅雷一般的残暴又敌不可挡,弄伤了自己之后又来对自己好。乳母曾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对你做的任何细节,都能体现出未来,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预兆,他这样做,莫非是会负了自己,再对自己宠爱有加吗?
图兰认为自己没有勇气接受这种变故,如果不能保证一直,那他宁可没有当初……
“来人,让御厨房……”
“我不吃。”图兰一口拒绝了景炎君,嘴唇明明已经干的快要渗出血丝来,却还是倔强的不肯喝水:“你不给我个解释,我是不会妥协的。:
景炎君越来越感觉自己把这只小猫给宠坏了,没大没小,还敢和自己讨价还价,他是谁?南朝万人之上的皇帝啊,决不允许任何人违抗他的意愿,他竟然……
“来人,往下灌。”以备图兰醒来,素淡的白粥一直在盒里温着,本看他精神不振,想给他弄些有营养的食物补补,现在看来能喂进去已经很不错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图兰被这简单的三个字——“往下灌”彻底伤了心,难道说,自己真的一直被他当做的奴隶一样的所有物,从来就不是朋友吗……不是那种可以交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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