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白玛起身去应门,是那个侍奉他们的小二:“中原……天气很热……请你和你的主子……都换上丝绸制的……衣服。”小二比比划划,断断续续好一会儿,白玛才大概懂得他的意思,低头朝小二道谢,后者害羞的摸了摸头,目光朝里一扫,正看到那披着长发的美人,托起花瓣与泡沫,吹开,一笑倾城。
小二看的呆了,还是白玛在他眼前挥挥手,拉回了他的思绪。
关上门,白玛不由得感慨:“王爷,你看,连个下人都被你吸引了,我真担心南朝皇帝会对你起歹心。”
“别说笑了,我是大漠可汗的弟弟,量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我会打他的!”图兰举起皮肤细嫩的拳头,注视了一会儿,又眼含失落的放下……“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他真的侵犯了我,我也毫无反抗之力,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王爷!”白玛揽住图兰的肩膀,似是在给予他坚持下去的勇气:“白玛一定会拼死保护你的!有我在,他们就别想碰你一根毫毛!”
图兰知道白玛说的是心里话,但他们两个都太弱,什么都做不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小二在白玛关上门后,又流连了一会儿才离开,只要一闭上眼,就全是那没人吹拂花瓣的样子,与那满室的芬芳。
走到院落时,突然有人从身后踢了他的膝盖,因为痛感,他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小二没有站起,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治他的罪,诛杀他的家人。
先前驾车的护卫毫不留情,一脚踩在小二的头部,压下他的脖颈,使他一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眼睛还敢乱放。”冷冷的声音,令人恐惧的战栗。
“知……知道,小的知罪了……”嘴唇哆哆嗦嗦不听使唤,小二费了好大劲才吐出几个求饶的词汇。
“呵,皇上的人你也敢偷看,想谋反不成?”
“不不不……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过小的吧……”
“要不是陛下的婚事在即,我定要你狗命,不过为了给皇上冲喜,顺便为这位贵人积点阴德,就饶你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黑衣护卫手起刀过,几滴鲜血洒在地上,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捂着眼睛的小二凄惨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捌〕迎娶仪式
柔软的丝绸穿在身上的质感,不同于大漠传统服饰的沉重,紧绷感,虽然很舒服,但图兰还是有些不适应,本誓死不愿穿这异族的服饰被同化,不想中原地区竟如此湿热,想坚持也不行了。
生活于寒冷高地的图兰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天气,仰卧在马车内的软榻上,面色潮红,张大了嘴似乎也喘不上来气,白玛虽然也有这种反应,但身体机能很好,没多久便适应了,可图兰不行,自小身体就不好,加上赶路的速度很快,他根本没时间进行体内调节。
无奈,只好停在一个小城休息,一碗一碗灌着苦涩难喝的乌黑药液,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大半个月也过去了,完全没达到护卫们尽早回京的目的,他们现在只期待耽搁了这么久,圣上不会动怒才好。
图兰至今依然记着当时段继臣所说的“结彩十里”,虽然没放在心上,但在亲眼看到这阵势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百姓尚以为皇上迎娶的是大漠公主,为了不让子民失望,还请殿下配合。”这是绝尘和图兰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啻语,这让图兰惊得后背直冒冷汗,向来会说啻语的中原人只有被皇帝选作质子的皇子,莫非这个护卫,是皇族?
图兰也曾学习过汉语,但因老可汗一直不忍割爱,让他作为质子远离自己,所以这门语言也就搁置了,想重拾也不是件简单事,因此在绝尘与其他护卫小声交流时,他也没怎么在意,难道说,自己一路上与白玛认为“安全”的对话,一直有人在偷听吗……
“我该怎样配合?”图兰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问道。
“身着拖尾九丈长的红色嫁衣,意在昭示南朝与大漠永久交好,头戴鎏金珍珠凤冠,意即永远为两国百姓留住这份安宁,脚踏金丝红绣鞋,即与陛下白头偕老之意。”
将国家大义放在首位,其次是子民安泰,最次才是个人,图兰心里开始有些敬佩这位南朝的皇帝,只是,自己乃是大漠的王爷,怎可忍受被当做女子迎娶入宫?即便是为了两国交好,对方也令自己敬佩,他也不想受到这样的侮辱:
“我……”
“迎亲的队伍正在皇城外等候,还请殿下快做准备。”绝尘早就料到这小王爷不肯乖乖就范,已经做足了准备,几个护卫上前按住图兰的身体,不让他乱动,硬是给他换上了量身定做的大红嫁衣,还有几个丫头为他梳理长发,画好精致的妆容。
白玛见自家主子不愿,立刻上前阻止护卫钳制图兰的动作,却被绝尘一把挥开,推给另几个丫头:“把他也收拾好,殿下的仆从也不能失礼。”
图兰想喊,即使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他。绝尘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钳住他的喉咙,不痛,却也发不出声音,要知道,这副嗓子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可是要在晚上喊给皇上听的,现在弄坏了,他们的罪可就大了。
图兰被点了穴,全身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能来回转动,收拾好后,被人打横抱进轿辇,摆好了一个端庄的姿势,随着一声“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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