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凉...”
“怎么了...”
“我刹车坏了...”冷小台又踩了两下刹车,车速丝毫未减。方才的路段平缓,他没有注意,直到刚刚转弯时他想减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车子出了问题。
被人动了手脚?!士凉迅速反应过来,安抚,“你别慌,看看路边有没有紧急刹车的缓冲路段!”
这附近都是多弯路段,冷小台被迫高速行驶着,又是一个急转弯,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这附近没有公厕,似乎是车里的孩子尿急,年轻的妇人便抱着孩子下车到山石处解手。不料,小孩手里的氢气球突然脱手,那孩子竟跟着气球向道路中央跑去!
“兄弟们,我完了。”冷小台苦笑,情绪从紧张到松懈的转瞬,声音有点哑。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冷小台并不是出于本能反应,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右侧是山崖,却还是为了躲避冲到车前的孩子,毫不犹豫地向右打了车轮。
“你死了。”
冷小台睁眼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周身有点冷,他懵懂地坐起来,环顾着阴暗的四周。他坐在一张铁床上,两侧的雪柜嗡嗡作响。月光从身后的窗子照进来,在地上印出一个细长的人影。
“这里是太平间。”身后那人继续道。
冷小台回过身,一个人坐在窗台上,月光给他镶了边,看不清脸,“你是...?”
喀拉,墙角的控灯按钮被无形的力抬开,失修的灯管闪了又闪,房间被罩上了一层惨淡的白色。冷小台觉得灯管的瓦数有些低,视野的分辨率低得他头晕。眼前是一个黑发的男子,和自己年纪相仿。不知为何,这副面孔让自己心生一股熟悉感,却又叫不上他的名字。
“我们...认识吗?”冷小台问出口,他努力检索了记忆,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坑坑洼洼,竟然连不成线。
“我复活你的时候发现,你似乎忘记了很多令你开心的人...或事。”那人的声音清冷低沉,还带着点慵懒。
“让我开心的...”冷小台愣神,他确实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但却对那些让他心怀愤懑心怀歉疚的人或事记得清楚,比如李鸷,比如闵奂。
“重组你灵魂的时候发现的。我也很好奇,为何你会偏偏忘记令你开心的人,只记得那些让你压抑的事...”见冷小台神色茫然,黑发男子像是大发慈悲一般,决定开开金口,给这个陷入困顿的男人多解释一些,“你的车从山崖上翻下去了,你撞到了头,当场死亡。因为还没有家属来认领,医生暂时把你放在雪柜里。”
冷小台看着身上一尘不染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疼痛,年轻的血泵仍在胸腔里咚咚作响,“你复活了我?”他想到方才自动打开的灯,“你是...死神?”
话音落下的时候,灯管又闪了闪,平添了些许诡异。哪料,那男人头一歪,靠在了窗框上,竟然打了一个哈欠。这个不合时宜的哈欠将原本神秘的气氛瞬间打破,冷小台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轻松——这个死神,不太冷。
在这微妙的氛围下,冷小台和死神热络地拉起了家常,死神懒洋洋地问,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给趁热死了?
冷小台摇头叹,诶呀,也不能总活着,要勇于尝试些新鲜事物。
死神批评道,你这个小同志的思想太不端正了,还是活着好,我也不是为了谁都能半夜跑出来复活人的。
冷小台赶紧赔笑脸,不好意思啊,让您大晚上加班了。
死神话锋一转,突然切进正题,“我不是死神,但在人类的理解范畴里,我确实可以被称之为神。”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了。冷小台本能地一个激灵,从铁床上跳了下来。他茫然地看着两个医护人员将一具尸体抬到自己躺过的铁床上,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和黑发男人的存在。
自称为神的男人懒懒地解释着,“我改变了光线和声波的传导轨迹,他们注意不到我们...”
“恩。”冷小台无心地应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床上那具尸体吸引了去。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这个人似乎是...
两个人员一边给尸体盖好白布,一边说着,“诶呀,今天来了两个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啊。”“是啊,上一个是车祸,我听尸检的人说,这个是吞了安眠药自杀。”“啊?太可惜了。”边说着边走到门口,“诶?刚才咱俩走时没关灯吗?”另一人茫然摇头,随手关了灯。两人推门而出,房间里又只剩下冷小台与黑发男子两个...活人了。
门被关上的一瞬,冷小台一把掀开尸体上的白布。他的猜想太过可怕,以至于他根本顾不得礼节。眼前这失去血色的面孔让冷小台瞠目,他不敢置信,伸手去捉尸体的裤脚——右脚踝那里有一串仿佛藤蔓攀上的精巧刺青。
“闵...闵奂...”
刹车失灵时,他没慌;驱车冲出围栏时,他没慌;在这冰冷的太平间醒来时,他没慌。但这一刻,当冷小台看到好友闵奂的尸体时,他是真的陷入了莫大的恐惧与错愕。
“为...为什么...”他失神地喃喃道,“闵奂...闵奂怎么死了?”
黑发男子耸耸肩,“刚刚那俩个人说是自杀。”
“不可能!”冷小台激动地否定,“不可能...他好不容易熬到出道的...他肯定是被逼的...”
那些年做练习生的日子辛苦又枯燥,就是闵奂陪自己在练功房熬到深夜,喝凉水啃面包,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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