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这么继续着。
两天后,李沁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羽伊还在上班,家里只有羽文在。反正羽文是吓坏了,他从没见过李沁这个样子。眼睛肿得像要挣不开一样,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像是失了魂了一样。
羽文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她的时候,李沁已经抱着他哭了起来。
羽文不敢说话,只是任由李沁抱着,像羽伊以前安慰自己的一样,轻轻地拍着李沁的背。很小声地说:"乖,不哭了......"
李沁抱着羽文哭的时候,总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她说:"林宾......"
最后,羽文忍不住说:"我是羽文。"
这时候的李沁抬起头迷茫地看了羽文一眼,仿佛她真的把他当做他了。
羽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李沁在羽文的怀里哭。她的样子,是憔悴了那么多。
"沁姐,发生什么事了?"
李沁在看见羽伊的时候,才有那么点如梦初醒的样子。抓着羽伊的手,"羽伊。他死了,他死了......"
羽伊很快就明白了那个他是谁。
"不是说只是小伤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根本不是小伤,他胸口中了一抢,腿上也中了两抢......我让他不要混黑社会,他不听我的,他不听我的......为什么会这样......"这时候的李沁已经哭得快没声音了。
羽伊把李沁搂到怀里,不停地拍她的背。希望她的情绪能稳定下来。也不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只会让李沁的情绪更加恶劣而已。
屋子内除了李沁的抽噎声和轻轻地拍打声外,已经没别的声音了。
羽文就站在一旁看着,从羽伊进来搂着李沁的时候就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羽文看见羽伊搂着李沁的样子,心里就酸酸的。好像小时候,想给羽伊的玩具被其他人抢走一样。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沁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
羽伊扶着她到房间里休息了。李沁没有再闹,她已经够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羽伊估计她这两天都没合过眼了。
羽伊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羽文还在那站着。
"哥,吓到了?"羽伊摸着他的头问。
羽文轻轻地摇头,没有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李沁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的。羽伊请了个假在家里照顾她。可是李沁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了,她很平静。如果不是她浮肿的眼睛告诉羽伊她昨天哭得有多凄惨,羽伊也会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李沁吃完羽伊煮的早饭,擦了擦嘴,很平静地说:"我想离开这个城市。"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羽伊愣了一下,随即说:"沁姐,过几天再说吧。你现在精神情况不好。"
"没事,哭也哭过了,这事就算过了。我不想呆在这了,这里有太多他的回忆。多呆一天,只会让我多痛苦一天而已。"
"那至少也要把身体养好才行。"
李沁摇摇头,"不必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这点打击,难不倒我的。难道要我像个怨女一样呆在这,一辈子不嫁,想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羽伊语禁,过了一会才说:"沁姐,你以后要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去西安,那里有我的朋友,先去她那里住几天再说。"
"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
"会不会快了点?至少也等明天吧。"
李沁摇摇头,不再说话。
下午羽伊和羽文去送李沁的车。
李沁跟羽伊说了很多话,大多数是公司里谁谁谁可以相信,谁谁谁要提防着些。还有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和手段。这些对羽伊今后的发展会很有用。
羽伊点着头说记住了。
已经快到上车的时间了。
李沁抱着羽伊做最后的离别,她在羽伊的耳边说:"羽伊,好好照顾你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羽伊深深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羽文,重重地点了下头。
行李已经被搬到车上去了,车子已经发动了,李沁的一只脚也踏了上去。
突然,她转过头来,看着羽文。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像透过羽文,看着另一个人一样。然后,她从车上跑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羽文。最后一滴眼泪落到了羽文的领口上,很快就不见了。
李沁小声地说了一句:"林宾......永别了......"
放开了手,跑上了车,头也不回。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最后一点懦弱。车子开了,开了很远。她也没有再看一眼这个城市,不想带走任何一点回忆。她不会再回来了。
"小伊,你会像她一样离开这里吗?"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的羽文突然开口问道。
"不会的。哥,相信我,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还是会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有了羽伊的保证,羽文终于开心的笑了。这么多天来唯一的笑。
羽伊牵着羽文的手,暖暖的,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冷了。
路两旁的梧桐树已经发出大片新芽,油绿油绿的。一大片盖满了天空。羽伊这才发觉,冬天已经过去了。
路的另一边有小贩子在。声音吆喝得很大,很多孩子围在他身边。羽伊发现羽文也盯着那红的白的,软绵绵的孩子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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