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半,侧身望向霍空山的冯清河自然不解,当即道:“你做什么?以手称命,不是你这种算法。”
“我可不需要你来提醒。”霍空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又道:“反倒是要提醒你,向岑蚀昴报信之后,画一道星符,就像这样,一道烙印,横竖交叉。”
“画这种星符做什么?”
霍空山停下手上动作,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将来对你有用,这四个字够不够?言尽于此,画不画随你,反正我的藏品不少,不缺你冯小子这种身材的棺材。”
“莫名其妙!”
嘴上虽这么说,霍空山所说的话,冯清河还是在暗地里记下。
冯清河前脚踏出门槛,后脚犹自悬空,霍空山的房门就如被狂风吹过,猛然合上,“嘭”的一响,将这位在聚星阁里可谓德高望重的司命长老震了个措手不及,险些栽倒。
“你这疯子也没太没礼貌了!”
“情义普遍廉价的世道,礼貌值几个钱?”
冯清河面有怒意,冷哼几声,欲言又止,终拂袖而走。
至此,霍空山才暗松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床榻边,掀开被褥,将那滚齿拾起,但不再以指穿孔,而是用滚齿的外部锋利刀刃割破左右两中指的指尖肌肤。
刀尖离指尖时,无一滴血落,独见两条血线,由静及动,乍一看竟如龙蛇起伏!
“失望太久,也该得意一回。是龙是蛇,时机一到,总得见个真章。虎魂木为我续命之物,但毕竟只是之一,而非唯一,没有它,不可惜。独有你,遇见后便不能错过,否则......真不知又要再等几个百年!无醇酒,无美人,无佳色,无良辰,一把剑守不住,一个人等不来,老死在这样的天下,这样的江湖,才真的可惜!”
霍空山自言自语,指尖血线忽而缠丝。
一如天地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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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泪异动停歇。
雁返刀归于平静。
许多人以为他的刀一直藏在袖中,却不知他的刀是先与骨血相融,而后才在袖里乾坤藏身。
即便醉得不省人事,星符被摘,燕蔷薇进房间,取画端汤,他都不自知,甚至还被她换了身上衣衫,可心念一动,雁返刀之形意,仍在其身。
这不是他刀法最强的招式,却是最深的奥秘。
连最开始教他刀法的花泪影都一度为之讶异。
而今花泪影不在他身侧,独剩一滴花神泪,被封在刀中。
突如其来的异动,消失得也格外突兀。
所幸这一来一去之间,对他而言并非毫无所获。
昨夜醉酒入的深层梦境,除了那道背对着他,看不见面目,站在废墟中的模糊身影外,李从珂终于忆起了别的东西。
乃是一剑。
隐在重重星光之中,绽放惊世光芒。
自高空中落下,破风之声如飞流倒悬,其势如潜龙出渊!
那一梦中,他没能握住这把剑。
但剑气四散,贯穿天地时,他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亦似曾相失。
戏剧性的是,这还不算止境。
随着梦中剑在心间的印象加深,他有种感觉,自己失去的东西比想象中还要多。
且不止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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