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晨,陆昕在定好的闹铃里转醒,开着顾均那辆黑色沃尔沃赶到天怡庄园。
这一片是s市内最好的房产,开发商完全大手笔的投资,将这一片建造成特殊阶级才有条件入住的奢华庄园。
整片庄园呈西欧风情,庄园内的楼房一般都高达三层,细看结构,底面正面饰以罗马柱,二楼和三楼正面多为三个圆拱,在门楣,窗台,阳台等多处刻有精美的欧陆风格花雕,但是又因为s市特殊环境和政治中心的影响而民俗文化气息浓重,仍有较多地方保留了中国传统建筑的特色。
顾均选中的一栋别墅,便是其中最出色的建筑,在大门的门楣上刻有花雕,屋后是一大片花园,而到了屋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楼大厅四壁雪白,古色古香的檀木桌椅,墙上挂着一些名家书画,靠近楼梯处的转角有个书房,里面书画更是齐全,桌前有个屏风和内侧的名木躺椅,上面垫着柔软舒适的貂皮。
这宅里的老管家告诉过陆昕,墙上和书房的那些字画,,都是真迹。
陆昕看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屋外漂亮,屋内又舒适怡人,给人一种安静的惬意。
和顾均给人的安静不同,他的气息都是冰着温度的。
从第一次踏进这个庄园的惊艳,现在的陆昕已经颇为平静。
他在老管家温和的笑意里进屋,脱下西装,进去厨房给顾均准备中式早餐。
顾均是个绝对意义上的工作狂,这是陆昕跟在他身边后默默得出的结论。他可以连续一个星期睡在办公室里,也可以几顿不吃的情况下又在饭局不动声色地吞下别人敬给他的黄白烈酒。
他身体第一次在陆昕面前出状况,就是某次饭局后,顾均胃痛的脸色苍白,却仍对陆昕说话声音语气平静,让他送他去医院。
顾均那次进医院,被查出是空腹饮酒及不规律饮食而成的胃出血,陆昕看着他躺在医院最顶层的vip病房,房间里的各种设施比五星级的酒店都差不了多少,他却为顾均感到心疼。
他是他的助理,他的老板因为工作倒下,陆昕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回去以后在厨房花了很多时间煲了鸡汤和熬养胃的粥送去医院。
他还记得顾均喝第一口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耐烦,甚至是不愿意碰的嫌弃,陆昕大着胆子强迫顾均喝,他皱着眉,一句话也没说,就着陆昕的手喝完一小碗鸡汤,又吃下一碗粥。
那个时候,陆昕第一次在顾均身边尝到满足的感觉,甚至是对着他轻轻地笑了出来。
在医院住了三天,顾均便办了出院手续,陆昕顺理成章的照顾他的日常生活,直至今天,已经成为习惯。
陆昕用小勺勾出锅里的一点松茸粥尝了尝,咸淡确定,才开了小火温着,又着手其他的几道小菜。
顾均从楼下下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样的陆昕,穿着白色被熨烫整齐的衬衣,下摆从腰部开始全都被收进裤带,腰肢相对一般男人而言,窄而细,却并不是纤细的感觉。
陆昕从感到顾均的视线开始,平静的心情就变得局促起来。
喜欢,原本便是一种奇特的情感反应。这种情绪会使人被他的一举一动,即使是远远地隔着,却始终能轻易影响另一个人的心情。而顾均对于他,只能以仰望的姿态。
这种卑微的,小心翼翼的陪伴,是陆昕为这场没有结果的暗恋可以付出的全部代价。
陆昕已经并不像以前那样害怕顾均。
他原本就善于察言观色,小的时候,家里面八个姐姐或多或少都会欺负他,捉弄他去做坏事,陆昕为此没少挨过打。后来,他就学聪明一些,知道看那些姐姐的脸色做事,尽量把自己缩的小小的,不去招惹她们。后来读书了,这种软懦的性格改不掉,更是被同学欺负,陆昕消极抵抗成了惯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都能忍下来,成了现在这样有些木讷却又老好人的形象。
他从不迁责于任何人,况且,他本来就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不喜欢女人。也许是年少时那几个姐姐留下的阴影,他对女性有种本能的畏惧感。陆昕以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但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上过床,现在又对自己的老板存了龌龊的心思,他感到羞耻,却无法抑制。
“少爷,陆先生每天都像这样一大早赶过来,他家离这里也应该挺远的。”
老管家帮顾均拉开餐桌下的椅子,又将报纸摆放好,恭顺地说着话。
“他什么时候来的?”
顾均在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报纸,看似不经意的一问。
“陆先生每天都会在六点半之前赶到。”
顾均没有再说话,低头翻弄手中的报纸。
老管家从他身旁走开,又来到厨房,看到陆昕专心地弄着一碟小菜,露出赞许的目光。
顾均喜欢安静,不喜人声。一般他在家的时候,佣人们都不会轻易地进屋里,只留下老管家一个人照料着就足够。
老管家叫顾泰,他是跟着顾家老太爷一起在枪口下留下命的,八年抗战和国内解放战争他都跟着老太爷参加过,年轻时铁铮铮的一条硬汉子,跟着老太爷征南闯北,打下顾家的家业。
到了这个岁数,看人一向精准,他从看陆昕的第一眼,就喜欢这个孩子。
他看着顾均长大,顾家那些复杂或不堪的家世,让他亲眼看着这个少爷怎样从小时候讨人喜欢的机灵到现在的冷漠寡情。老太爷被子孙伤透心,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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