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霓在泪水掉落下来的前一刻，垂下眼眸，并别过了脸去，没有伸手拂去面颊边的泪水淹过脸旁。
男人轻声地叹息着，少年那因隐忍而紧绷的身体，让男人心疼不已，他用自己的脑门顶上了少年的小额头，大手抚上少年那被泪水淹没的脸颊。
他的动作不轻柔，反而是大手胡乱地在少年的脸上擦了一把，他故作轻松地道：“霓霓……小爹爹的话是为了让你笑，可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梁霓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哼着说：“……嗯……不知道小爹爹究竟在说什么，谁哭了，我才没哭呢？反正霓霓没哭……”
“对，我的小霓霓说得没错，霓霓没有哭，霓霓其实是在笑，只是把眼泪都笑出来了。”男人顺着少年的话说着，大手按上少年的后脑，让他的头更紧地贴紧在自己的脸颊边，他时不时的用嘴唇轻吻着少年的额头、脸颊、脖颈。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男人用着他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少年，他用着自己的方式给少年坚定的信心，他用着自己的方式给少年美好的未来。
第二十二章 一起洗澡
梁楠再度揉了揉梁霓的头发，用手指擦去少年脸颊上的泪痕，同样突然的一个翻转身，又将少年置于了自己的身上，“我看你还是在上面吧，这样你的呼吸能够更顺畅一些。”少年如此哭着，自己再压在他的身上，男人很担心少年会觉得胸口不舒服。
梁霓细长的手指在梁楠的胸口上无意识睇画着图，他表情有些为难，缓缓地开口，“小爹爹……真的不介意吗？我是说我的过去……那个……”他抬起头对上男人略微不悦的表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很信任小爹爹的。我只是在想，你不知道我以前都做过什么，也许我真的很坏，我真的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如果你发现，你认识的霓霓原来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我并不是像你知道的那样可怜，值得人同情和怜悯。
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的霓霓是可怜可悲的，但他也许也是可恨的，并不值得任何人关爱。
到那时你会不会后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不要遵守今天对我的承诺，我不要你痛苦的勉强自己一如既往的爱护我，我不要那样。”
“霓霓……你觉得小爹爹收养你、疼爱你、关心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梁楠揉了揉额角，被少年问到这样的问题而感到头疼，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失败还是少年的不自信，可是对方的不自信终究也还是自己的责任吧。
如果不是自己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如果不是自己没有让他感到放心，如果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完美，也许他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同……同情和怜悯多一些吧，也许还有就是觉得我们比较……投缘。”想着当初小爹爹收养自己的时候，也费了些周折的，倘若真有一天自己让他失望了，那他是否会后悔当初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呢？
无法想像小爹爹后悔时的表情，更无法想像小爹爹唾弃自己时的眼神，他知道最好的避开这种情况发生的方法，就是在小爹爹还什么都不知道之前义无反顾的离开。
但是他太贪心、太留恋、太舍不得此刻小爹爹的柔情、呵护与关怀，所以他宁愿冒着被唾弃，最后终被抛弃的风险，也要为了此刻的幸福而坚守着。
梁楠静静地凝望着少年片刻，有点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心疼，“谢谢你没有说，你认为我收养你的全部理由就是同情和怜悯，至少还有个投缘的理由。你真的认为你的小爹爹是同情心如此泛滥的一个人吗？
我是一个单身男人，我是一个不喜欢孩子的人，我甚至有时候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移不开视线，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只是从那一刻心里就时常会想到你。
再当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的时候，就在心里想要帮助你、照顾你、让你幸福，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也许很难理解，你很难明白为什么。但那不是简单的同情心，那是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感情。
总之，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那都过去了，就算你以前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人都没有关系，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我了解的也是现在的你。
现在的你让我觉得你值得小爹爹为你做任何事，你值得过幸福的生活，你值得每一个人对你好。你明白吗？你在小爹爹的心里是很珍贵的人，所以你也要把自己看得珍贵，要自信起来，知道吗？”
少年没有回答，他趴在梁楠的身上，小脑袋埋进男人的颈间，这个男人他不想离开，永远都不想离开。
良久后，梁楠拍了拍梁霓的背部，“喂，霓霓……刚刚我想了又想，觉得你以后一定要离周宗的继父远一点比较好。”男人突然说道，其实他已经在心中盘算过很久了，一直在想着该用什么理由让少年接受他的建议，最后终于被他想到了。
“嗯？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不过没关系，小爹爹为什么觉得离周宗的父亲远一点比较好呢？难道你也觉得周宗的父亲不是好人？”梁霓抬起头，依旧半趴在梁楠的身上，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了两人这样亲密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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