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城城墙牢固,城中有董阎旧部,一时之间,叛军十五万人马据城不出,又让我愁眉不展。
我想想当日真是百密一疏。就在魔军就要追上叛军主力时,却突然出现了一股白虎军。两股人马汇合,趁我军大批人马未到,叛军竟然从魔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退到边界的汴城。
潼虎城攻破之时,我留了十万人马驻城,现在身边近五十万士卒。但是伽罗滕董阎显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无论我军怎么叫阵,都据守汴城不出。
双方对阵了几日,叛军竟然把烨儿吊在了城楼。
我当场就在阵前吐了一口鲜血,把焮儿吓的脸色马上煞白。
回营后,我把营中的重将全招齐,商量营救大王子的方案。
我们挑灯商量了一夜,第二天再到汴城下去叫战,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烨儿放下来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到就是为了示威?对方现在应该完全没这个心情。对烨儿不忍心?更不可能!
我想了半天,毫无头绪。
说起来,在这段时间的交战中,董阎的所作所为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伽罗滕的一举一动我却分外不能理解。
董阎叛乱的理由,就是要拥立伽罗滕为魔尊。但是每次打头阵的,都是伽罗滕。特别是只要伽罗曜的王旗一出现,伽罗滕必出现。董阎却躲在幕后,不动声色的排兵布阵。
按理说,伽罗滕是王族,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躲在后面,让别人去冲锋陷阵。万年间他不是都躲的好好的吗?隐藏行踪这种把戏,正是他拿手的。
看来伽罗曜的这个弟弟,不是一般的恨他,也不知道伽罗曜自己作何感想……
一想到伽罗曜,我的思绪就有些始乱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过了近一个月了,他应该有安心的修养吧……
隗骨的药浴之法,另辟蹊径,希望能有效……但如果效用不大呢,到时又该如何……
不知道烨儿被俘的事情,能瞒他多久……
我捂着左腹隐隐发痛的伤口,一拍几案,不能拖了,先攻下汴城再说!
“敖将军……”
我一回头,是焮儿正端着药碗站在我面前。
“敖将军……爹爹……”焮儿后面那句“爹爹”叫的分外小心,我听了不禁一阵心疼。
虽说刚进大帐时,与烨儿说过在军中不许叫我爹爹,但是想起他今天被我吐血吓的脸色大变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我接过他的药碗,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你爹命大着呢,不用担心……”
焮儿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爹爹,哥哥说我们不用顾及他,放心攻城吧……”
“什么?!”我一愣。烨儿什么时候和他说这些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爹爹,我们是双生子……多多少少有些感应……”焮儿把拳头握了握,“哥哥前几天看见您在城楼下吐血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害了魔军,害了您……”
我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好不容易,我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第二天还未天明,魔军就开始正面攻城了。
叛军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个王妃会真的不顾及王长子的性命攻城,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马上就稳定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守城。
两军冲锋的号角不断的在耳边响起,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战马嘶鸣,杀伐之声震天。从天明之前直到日落,攻守双方都已经换过了十几拨人马,但是战场上的肃杀之气非但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
汴城是叛军最后的阵地,他们当然会拼死守护。
再这样拖下去,必定是两败俱伤。
我骑在水麒麟上,胸中血气不断翻腾。
我不是没有见过战争血腥惨烈的场面,我不是没有体会过痛失挚爱的撕心裂肺,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我最不愿见的……
突然,焮儿的一声惊呼让我不禁浑身一颤。
“大哥!!!”
我一抬头,董阎又把烨儿推到了城楼高出,正用剑抵着他的脖子。烨儿的脖颈之处,有一道猩红。
“收……收兵……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该死的董阎!
这是我从水麒麟上跌落下去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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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人用湿巾不停的擦拭我的额头,还有人撬开我的嘴,灌进了又苦又涩的药汁。
这药怎么比黄连还苦……
我下意识的躲开对方喂过来的药,没想到下一刻,就有人捏着我下巴,硬灌了进来。呛得我不由的大声咳嗽。
这是欺负我不能动啊……谁,谁这么大胆?……
我努力睁开眼睛,但是眼神涣散的厉害,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放……放肆……”竟然敢给本龙太子兼王妃灌药,活腻了?我一抬手,就把眼前的药碗打翻了。
眼前的人没说话,但是他旁边的人却开口了,“敖将军,您这个样子,是谁比较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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