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丹凤眼冷冷的盯着师父,直想看进师父心里去似的,而师父,也只有沉默罢了,除此之外,难有其他。
少顷,公子卿终是将眼挪了开,一只手又端起了茶,不过也沒有想要品茶的意味,那丹凤眼只呆呆的看着茶水上的浮叶,飘飘荡荡,眉头也微蹙着,那模样,似乎已然陷在了对往昔的回忆里,半晌方才幽幽开口:“你曾说过,让我信你,你只全心全意的对我,让我莫要胡思乱想,我信了,你又说过,你的心内,真的只有我,让我不疑有他,我也信了,后來呵……”
“你又说,你的心里闯进了一名女子,你爱她,不能失去她,我明白,你还说,那时的你心内还是离不开我的,让我留下來陪着你,发誓说,你的心意未曾变过,我也信了,而后,你给了我什么?”
师父沉默着,满满的自责,公子卿再未看过师父一眼,接着想着往事,时过越多唇角的笑容,也越來越悲戚,而后他又开口了,只是那话语,满含的是自嘲:“银两,我公子卿的感情,是用银两來衡量的么?月庄主啊,你将我公子卿当做了什么人?”
也不管师父当下的心念如何,苦苦一笑,他接着说:“我还记得,那时的你,该是知道了这有违天道常理的不伦之情是受世人唾弃鄙夷的吧,你那双眼里的厌恶就告诉了我,试问,那些年來我求的什?,守的什么?不过是守着你的无意之言,求得与你共老罢了,你却给了我些银两,只说是你的心内满满的都是那女子,你绝不会负她真心,她厌恶我,我的出现只会碍了她,污了她的眼,你让我滚出你的视线,越远越好,我照做了,离你远远的,绝对不会扰了你,而月庄主,你现下这般又是何意?我公子卿当真这般下贱么?!”
于房顶上鬼鬼祟祟偷听的我沉默了,不曾想到,公子卿竟有这般遭遇,难怪他的眼看着世间是沧桑尽历的漠然,是啊,只是想陪着一人白头共老罢了,这小小的愿望,算是奢求么?也不曾想到,张狂到不一世的师父竟是这般混帐,,公子卿也是的,为何明明看出了他的心意,还要守着原本的执念,真是执着得可以,痴傻到极点。
“子卿我……”师父欲言又止,还是急急辩解了,“那时的我少年气盛,不知情为何物,现下我知道了,也曾自责悔过,子卿你……可愿原谅我?”
啧,将一人的心伤得透彻,自责悔过也就完了?我该说师父你是天真好呢,还是如何?
公子卿似乎沒听到师父的话似的,只管喝了口茶,一抬手指着房门处,“我累了,月庄主还是请走吧,”一顿,“这便不送了。”
“……子卿。”还是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颓然的走到了紧闭的房门处,在双手刚刚触上门扉时,师父又转过了头,眉头微蹙着:“子卿,你何时喜欢上的柳静文?”
“在下的私事,与月庄主无甚瓜葛吧?”公子卿勾了唇,婉言以诉。
“唉……想不到子卿你竟如此恨我,也罢,原是我的错,伤你如此,我本就不该抱有奢求的,不过,”师父自言自语的,语末,有稍稍顿住,“子卿,你该知道,那柳静文的心内,根本无你,他所喜欢,也只是竹屋里那幅画上的男人罢了,你同他,只是相貌相似。”
闻言,公子卿喝茶的动作顿住了,“我的事,我自然晓得,无须月庄主挂怀。”
男人……画……啧,我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幅画么,那幅画上的人我还以为是公子卿呢,原來不是,那么若不是公子卿,那又该是谁呢?
师父低低一叹,无可奈何下开门走了,只是从那双桃花眼里还看得出,他并未放弃,指不准哪日他会再回來,直到公子卿肯原谅他了,同他如往常那般再一起才肯罢休。
留下的公子卿垂眸看着手中茶杯,接着似将茶水做了酒,举杯,仰头,一饮而尽了茶水,喝得太过匆急了,喝罢放下茶杯就是一阵猛咳,咳得大笑出声,用着一支手遮了眼,但却是无济于事,那双丹凤眼里还是透过指缝留出了些许泪來。
想不到那淡看世间的公子卿竟然哭了,是为了谁呢?师父?还是爹爹?
“月华……你若往日便回心转意了该有多好……”
原來,公子卿也不是全全决绝,只是出于些缘由吧,不愿再受那许多伤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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