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殷羽庭见卓静之茶杯空了,立马又给他斟满。
卓静之道:“殷六郎想必已经听说了这翠竹园的名声。”
殷羽庭道:“小后宫。”
卓静之一阵低笑,许久才道:“后宫本是脂粉之地,可是像你我这般的男子也都进来了,你说有趣不有趣?”
殷羽庭唇角一勾,浓墨般的眼珠微光淡淡:“是很有趣。”月华如同洒金,疏疏朗朗将他笑靥勾得柔美淡雅,衬得人也似白玉雕成。
卓静之斜目看他,端在手中的茶杯差点洒了出来。只是一瞬就收回了目光,静静看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水中飘荡的碧绿茶叶:“听说殷六郎做了王爷的典鉴。王爷能得到殷六郎这样的贤才,我真是替王爷高兴。”
殷羽庭道:“卓公子抬举我了,我不是什么贤才,只是个废柴罢了。”
卓静之笑道:“曾经有一位道士在王爷小时候给王爷算命,他说将来会有一个人对王爷的命运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这个人就是殷六郎,那么我说殷六郎是贤才哪里说错了?”
殷羽庭颔首垂目,流苏般的黑发遮着他的侧脸:“这件事我听刘总管说了,可惜的是。。”
他刚说到这里,就见到远处有一个人沿着回廊向这边走来,正是成王府的大总管刘子桓。
第10章 第9章(修完)
上章说到殷羽庭同卓静之正在琼临苑里聊天,远远就看见成王府的大管家刘子桓走了过来。
两个人很自觉的不聊了,刘子桓到了门口,未语先笑。
卓静之见到这位刘管家,只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调到地面上,面无表情的打声招呼。刘子桓却连看都不看卓静之,只对殷羽庭道:“抱歉让殷六郎久等了。府中杂事繁多,我实在脱不开身。殷六郎没有怪我吧。”
殷羽庭回道:“羽庭承蒙刘总管照顾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眼角余光瞥见卓静之,因说道:“正巧卓公子来了,我们正在聊天,刘总管有没有兴趣一起聊聊?”
刘子桓那双杏眼眯起半分,语气已没有方才客气:“有静之在,我就不多留了。我是来告诉殷六郎一声,明日起你就去西苑书房办公,公文都会往那送的。”他本已说完,垂下眼帘又补上一句:“王爷最近公事繁忙,有劳殷六郎多费心了。”
殷羽庭颔首道:“羽庭职责所在,必不敢辱没王爷提携之恩。”
刘子桓灿然一笑,“不是说了唤我子桓就好。今后咱们都为王爷做事,就是一家人了。”
殷羽庭听罢,低眉一瞬,再抬头时淡淡的笑了一下:“好,那羽庭改日去找子桓聊天。”刘子桓又说了些客道话就告辞了,临走时剜了眼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卓静之。
殷羽庭只觉今日这刘子桓的笑与往日所见略有不同,他今日的笑无不是带着三分造作七分阴冷,尤其是看着卓静之的时候。
“不如殷六郎也直呼我静之好了。刘子桓都说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卓静之直待那大总管走的没人影了才闷闷的说了一句。
殷羽庭欲语还休,他虽明眼看出卓刘二人必有罅隙,但现在却还不是窥探的时候,“我本是个没规没距的人,早就想唤卓公子为静之了。今日能交到静之这样的朋友,实在很高兴。”殷羽庭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不想卓静之话锋一转,一向淡然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既然你我是朋友,那我有必要提醒你,今后一定要防着点他。你知道府里人私底下都怎么叫他?”
殷羽庭讶然追问:“怎么叫他?”
卓静之冷哼一声:“笑面虎!”
………… ……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初入成王府的第一夜,殷羽庭辗转难眠。月至中天,更漏声声,天阶夜色沉淀成层。皮衣而起,打开了窗,夜风拂面。
一缕琴音袅袅而入。点点落落,清清凌凌,伴着风声盘旋在空寂的夜色,婉转低回的入得临窗人的耳里。殷羽庭心头微怔,如此深夜,是什么人还在弹琴?
初听这琴声时断时续,断时全无声音,续时又分外清晰。直到中段方渐入佳境,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末段又引向高亢,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琴声骤停,四下里一片寂静。
殷羽庭亦通音律,晓得这是一曲黄钟宫的《醉花阴》,心中暗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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