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六、七天不在,怀里本来就瘦的人现在已经是一把骨头一样,他抱着都被咯的生疼。
修颐感觉自己好像腾空了,他吃力的掀开一边的眼皮,隐隐约约的看见是谢铭谦抱着他。然后他嘴角勾勾,做出了个笑的模样。他看见谢铭谦的眉头是皱着的,谢铭谦不高兴,修颐莫名的觉得心里很痛快。
谢铭谦把他放在床上,然后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就这么想跟我作对?你饿死了不就没胜算了?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整治你!”然后朝楼下吼,“医生呢!怎么还不来!让他带营养液来!”
果然是属猫的,可这劲儿的折腾自己,结果连别人的皮都没挠破一点。
医生很快就来了,是谢铭谦的私人医生,姓王,专门给修颐找的。
“这个……修少爷长时间未进食现在脾胃都很虚弱,要慢慢调养,只能吃些流食……”
王医生见谢铭谦面色不虞,哆哆嗦嗦的把检查结果也建议说出来,就再不干多说一句话。他心里后悔,怎么当初财迷心窍就跟谢铭谦签了合同,自古生命最没安全保障的职业就是家庭医生啊!古代的太医每天都活在要被陪葬的阴影里啊!
谢铭谦听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他看着修颐,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他站在床边,修颐在被子里,眼下一片阴影,唇色惨白,睫毛抖着,看上起是那么脆弱,轻轻一碰可能就没了。
谢铭谦用力闭了下眼睛,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修颐必须听他的,不听话就要受罚!
“营养液带了么?”
王医生赶紧答应,“带了,带了。”
谢铭谦点点头,“既然吃不下东西,那就挂水。”
王医生不敢反驳,赶紧就打开随身的医箱忙活起来。
其实这时修颐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了,正常人饿几天可能不会怎么样,但是修颐不同。他身子太弱,能平安长大成人就实属不易,往日吃食用度更是精细非常,这次这么剧烈的抵抗,他自己是完全受不住的。
针头扎进手背的时候他猛的挣扎了一下,吓的王医生差点把针头折在他血管里。谢铭谦赶紧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再动,一只手摸他的后脖颈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营养液冰凉滑腻的液体流进血管里,修颐只觉得他梦见一只蛇正顺着他的肩膀蜿蜒而下滑过他的胳膊,他吓得哭了出来。从小他就害怕蛇,他讨厌一切冷血东西,冰冷滑腻的令人作呕。
修颐缩起身子身子哭了起来,像是要把他这几日的委屈哭出来,谢铭谦只能靠在床上抱着他不让他乱动。
“再打一针镇静剂。你这几日住在楼下,随时上看修颐的情况。”
王医生得了准话赶紧点头答应,然后抱着药箱连滚带爬的就跑下楼了,老板太可怕,他可没那个大胆子再看老板两口子闹别扭。
谢铭谦把修颐搂进怀里不让他乱动把针头碰掉,一只手摸上修颐的脸给他擦眼泪。谁知越抹越多,金豆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掉,谢铭谦感受着手底下一片冰凉湿滑,终于觉得了心疼。
他不明白他只不过是把修颐放在家里了而已,修颐为什么会这么抗拒有这么大的反应。在他眼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喜欢了就抢过来,归为己有。他从没想到会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没办法,虽然嘴上说着要整治修颐,可是真要下手的话恐怕第一个不舍得的就是他自己。
他谢铭谦喜欢修颐,甚至于爱他。
但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生而克母,从小由姆妈带大,虽然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可是他父亲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将军,正是严肃多余亲昵。家里不似家庭,反到像是军营。他父亲是将军,他和两个兄长便是他父亲手下的兵。他知道的人情世故都是从别人那里看来的,关于情爱,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也不从得知他对修颐,那便是爱。
镇静剂的药效开始发挥,修颐渐渐平静下来,眉头还是皱着,额头上一片冰凉汗迹。谢铭谦让张妈拿热毛巾来亲自给修颐擦了脸,又换了身睡衣,然后把修颐揽在怀里关灯睡了。他这几天忙着对付人,总是想事情的时间多过休息,心里又记挂着修颐,算算也是好多天都没睡过了。
修颐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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