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魏思远的喜欢,是连魏思远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这五年以来,他一次次在对魏思远动心的时候开始利用别人的来转移视线,消遣空虚,直到那种怦然的感觉消退了,才又不知餍足地回到魏思远身边继续索取温暖,刻意将这样的喜欢表现得虚情假意敷衍薄幸。
时间久了,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以为他对魏思远的感情不过如此而已,他可以玩世不恭,游戏花丛,魏思远会一直在他身后等着他,到他玩够了收心了,想要一个天长地久的陪伴时,回头还有这么一个爱他的人。
可是直到魏思远忍无可忍地推开他的时候,他才恍然清醒过来他对魏思远的喜欢也是真实的,只是一个秘密藏得太深,说出来的时候便像是谎言了。
于是他的爱情被证伪了,仅仅一句拒绝,就足以万念俱灰,一无所有。
魏思远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脸色很差,把自己摔在床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脸埋进了枕头里。
郑珩觉得他很不妥,像只被偷了蛋的老母鸡一样着急地团团转了半天,问他发生什么事,他才不紧不慢地说,“只是有点饿了,胃痛。”
郑珩赶紧给他点了外卖,还是很不放心地站在他旁边打量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只是胃痛那么简单,你看你一脸沧桑的,感觉比较像是失恋,我觉得你自从说你不喜欢尹煦了之后就变得不太正常,你是不是还是舍不得他?”
魏思远觉得他心底的疲惫沉甸甸的,压得他心口发闷几乎呼吸困难,隔了片刻才冷淡地开口,“没有啊,只是突然发现,我以前自以为无私地喜欢他,原来是假的,其实我非常自私,我极度渴望他给我回报,极度想要得到他同等的感情,如果不是那样的感情,无论给我什么我都觉得自己很屈辱,也得不到安慰。”
“我早就跟你说尹煦对你不好让你别那么喜欢他了,你又不听。”郑珩有些无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瞥了他一眼,“你刚才去见他了?”
“他不是对我不好,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那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不喜欢他了,但是我不恨他,我只是对他没有感情了而已。”魏思远纠正他的话,停了一会儿,转过来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台灯的光线从侧面映照过来,在另一面落下淡淡的阴影,“我以前以为只要他说喜欢我,愿意和我交往,我就会很幸福,可能做梦的时候会笑出来也说不定。可是我刚才终于发现了,如果我得到的喜欢是他妥协给我的,比他不喜欢我还要让我痛苦。”
“我也终于发现了,我还挺犯贱的,以前你每天在我耳边念叨你有多喜欢尹煦,我还觉得有点不可理喻,可是现在你不喜欢他了,我又觉得这样的你太消沉太绝望了。”
“别担心,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再有期望了,就不会患得患失反复受挫。”
“你总会淡忘他的,你会好起来,然后喜欢别人。”
“我不知道。”魏思远沉默许久,自言自语般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还会不会喜欢别人。”他慢慢地把目光转到了放在他书桌面上的小提琴盒那里,眼神从疲倦无力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如果因为得不到爱情就一蹶不振,我也会看不起我自己的,所以,老郑,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别的地方实现我想要的人生。”
就这么过了两个星期,尹煦下个月的演奏会已经进入了排练预选曲目的阶段了,虽然是以他的个人名义来办的,但是节目单里有独奏也有协奏,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来练习,还有和协奏的乐手磨合以及培养默契,以确保到时候整个演奏会流程的万无一失。
忙里偷闲的时候,他就拐弯抹角地找人打听魏思远在哪里做什么事情,他知道魏思远性格温吞没什么脾气,怕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或遇到困难不会求助,就算他不愿意重新接受自己,他也还是想要以他不知道的方式靠近他一点点,不让他真的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可是魏思远已经不是十五岁时候的那个魏思远了,尽管他不擅长交际,生活也很单调,不是上学或是做家教就是待在寝室里,可是人际关系却不差,很多人都愿意善待他,连坐公车忘带零钱都会有热心的高中生替他付钱,所以他从尹煦生活里淡出并在情感上和他绝缘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了。
这天有一个朋友告诉尹煦,他最近在他常去的一间清吧碰到魏思远,那间清吧附近有家宠物领养中心,魏思远好像经常跟一个朋友一起过去看那里的猫。
尹煦把清吧的地址要了过来,发现就是他之前去接走过魏思远的那个地方,于是这天比平时提早结束了排练,然后一个人去了那里想偷偷看一下魏思远。
魏思远对流行音乐的热衷程度不高不低,不过对于编曲却有很浓厚的兴趣,所以他跟沈延混熟了以后很主动地提出为对方驻唱的时候想用的歌曲做改编,还经常去给沈延捧场,一来二去好像也快成了那间清吧的常客了,有好几位女顾客都是为了看他才来的,还给沈延招来了听众。
这天是星期一的晚上,最繁忙的工作日,出来喝酒放松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沈延唱完了三首歌,老板就说让他可以提早下班了。
他和魏思远一起从清吧出来,往附近那家宠物领养中心的方向走,魏思远和他聊了几句别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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