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翼垂首掩目,并不答理,只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们谈得如何?”
“谈妥了。”莫无并不多说,将眼前人的神色一一看入眼中,小心地将他从椅子上抱起,铁链哗啦作响,莫无扫了眼那玄的冷器,并未多说,“听说,你又吐了??/p>
“嗯,我努力想吃些东西的佳肴,其实我馋嘴得很,只可惜身子不争气,吃了便吐。”冷青翼淡淡地笑着,任由莫无抱回床上,轻按着伤处。
“是么?”莫无没有笑,他拉过被子,盖在冷青翼身上,“你若不想吃,我们也不会怪你。”
“已是添了许多麻烦。”冷青翼应着,眸子半阖,掩住心中的悲伤,“我累了。”
“我陪着你。”莫无坐于床边,看着故意将头侧向床内侧的冷青翼,眸光微淡。
“不用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冷青翼干脆侧了身子向内里,被子里的手握成了拳。
“好,明夜我们离开,是该蓄积些力气……”莫无站起身子,并不见万分不舍流连,大步走出了屋子,将门关上。
冷青翼听着门关上的声音,闭了眼睛,做了决定。
“怎么?心中不痛快?”芸娘靠在庭院里一棵梅花树下,轻摇手中的白瓷酒盏,看着里面的琼浆玉液映射着月光。
“……”经过庭院的莫无并不作答,径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真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你付出那么多救他,醒了连个谢字都没有,成天冷着个脸,像是我们都欠了他……”芸娘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仰头将清酒饮下,“你可想好了,那景王爷可不是好惹的家伙……”
“……”莫无微微停下脚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射着他的挺拔孤立,坚定不屈,轻轻挑眉,眸子里映着光华,说道:“何必想那许多,最坏不过与那人同死。”
“……”看着莫无离开的身影,芸娘轻笑低吟:“莫道人间变故生,痴情难了,白了发梢……”
第三十七回:莫忍释手
深夜散去了喧哗,酒色yù_wàng,也终是抵不过困乏。
一人影身着黑衣,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出,微微佝偻着身子,稍稍停顿,便转身向后门走去。月色很亮,但屋顶廊柱交错的影子,遮挡着那人的样子,看不清神色。只见得走走停停,不时扶着身侧的廊柱或者墙壁停下,倒也不会停留太久,便又匆忙前行,像是与人有约,又像是在拼命逃离什么。那人脚下不知缠着什么事物,拖在地上,并无声响,只觉得累赘,牵制着速度。
子时,人已困极,精神懈怠,两轮守卫交换守备,相互寒暄打趣,微做休息,前后一刻钟,最好的时机。
那人行至后门边上,停住脚步,略显笨拙地想要探头打量,身后却是忽然现出一人来,捂住那人的嘴,在那人耳边轻轻说道:“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
那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明白,放松了身子。身后的黑衣人也放开了手,示意那人跟着自己走。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那后门边上的墙壁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一堆干柴堆在墙边,挪开干柴,现出半人高的洞来,两人弯腰过去,另外一边正好是一处转角,被一块石头挡着,不仔细看,根本不易察觉。
“冷公子,这边。”
月光没了遮挡,照在冷青翼的脸上,映衬着一身黑衣,显得煞白,并不似往常那般笑着,今夜的他,满脸掩不住的落寞神伤,没了笑意,倒是显出几分冷意。
两人又小心行将了三刻钟,终是来到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软轿歇着,软轿旁一人坐在竹制轮椅上,不是洛月殇还有谁。
“你来了?”洛月殇笑着,看着已是要身边的人扶着才能站得住的冷青翼。
“……”冷青翼喘息着,一手按着胁下,已是感到手上有些温湿。
“揽月楼的‘报月鸟’告诉我,小翼要跟我走?”洛月殇并未表现关切模样,而是不咸不淡地说着话,他的目光低垂,看着冷青翼双脚之间,原先哗啦作响的铁链用布巾包裹着,倒是除去声音的好办法。
“是……”冷青翼掩下眸子,不愿洛月殇那只狐狸读出太多心思,倒也不在意身子的不适,站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你不愿拖累他,倒不担心会拖累我。”洛月殇挑了挑眉,依旧笑着,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不远处几根挺立的竹子。
“……我想着,若是活着,唯一可以拖累的,就是你了……”冷青翼也不否认,始终看着地面,不看洛月殇,那一番心思旁人捉摸不透。
“哦?这是哪般道理?”洛月殇明知故问,笑脸盈盈,“我倒是觉得,小翼心中想着,无论拖累谁,只要不是拖累他就行了,是也不是?”
“我虽拖累你,但也可帮你……”冷青翼并不作答,而是岔开了话,“你也不是全然吃亏……”
“是么?可是他不一定会让你待在我这里。”洛月殇轻动机璜,轮椅向着冷青翼近了几分,扬着眉毛看着冷青翼按着胁下手指缝间溢出的殷红,“他的性子你该也多少知道,为了你……”
“我留了书信于他!”冷青翼打断了洛月殇的话,终是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角勾起苍白凄美的笑容,淡淡地说道:“他会明白的,会明白的……”
“你若肯帮我,我自是如虎添翼,欢喜得很,不过……”洛月殇伸手拉过冷青翼按着胁下的手,果然满掌鲜红,递过一粒药物在那掌心,催促他服下,“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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