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伦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发现李延年还傻傻地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回不了神,脸色顿时冷硬了几分。他并不善于活跃气氛,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消减徒弟的紧张,只好默默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希望李延年能赶快发现自己。
岂料李延年像是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好半天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一抬头瞅见他过来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还差点掀翻了茶杯。
莫伦见他如此畏惧自己,心头霎时涌起一阵难过和烦躁。
“师父……哦不,莫伦上将,我我……我想了一下还是不来打扰你了,我要不这就去找间旅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李延年觉得自己一秒钟都不敢再待下去。
莫伦的脸黑得相当难看,把手上的水果盘放在桌子上,声音里透着寒意:“这个小岛上没有旅馆,连住户都很少,你这个时候除非找得到飞行器,否则是不可能离开的。”
李延年身子一震,眉心拢起的山峦层峦叠嶂,“那,那怎么办。”
“不是说好了在我这里住几天的吗?你这是打算反悔了?”莫伦不希望徒弟畏惧自己,尤其是见识过李延年在天网上对待自己那副自然熟络的态度,对于他此刻故意的疏离根本接受不了,说话时脸上便不由得带出了军人的威压,直直看向他:“作为一个军校生,你没有履行承诺的基本原则吗?”
“我,我不是!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以前不知道您是上将所以才那么失礼,现在知道了当然不能……”李延年情绪非常混乱,因为第一乘坐宇宙飞船体内的信息素变得有些汹涌不定,他有种糟糕的预感,自觉要是留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他想走都来不及了!
然而莫伦眼底暗潮涌动的那份怒火和受伤,也深深击中了他的神经。李延年呀李延年,师父对你这么好你却如此不识好歹,你不但对不起他,还要伤他的心?!
只是他真的不能留下来,理由偏偏又不能说,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莫伦略有些急迫地打断他的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就因为发现我是莫伦上将,所以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也不想再和我有往来了?”
“不是的,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一根绳子在李延年的心里来回拉扯,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感情,稍微控制不住感情的那一边就占据了上峰,诱惑地在他耳边低沉细语:“留下来吧留下来吧,不要担心信息素的问题,你不是带了足够多的抑制剂了么,只要加大剂量就绝对不会有事!莫伦上将是你的师父,你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好意?毕竟他对你的真实身份毫不知情,此刻的他只是你的师父,并不是那个所谓的婚约者,你担心什么呢?”
李延年被折磨的头痛欲裂。
“那就留下来,我给你热了宵夜,吃一点再去休息吧。客房就在二楼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我先上去休息了。”莫伦尽管理智,可心底也有极端敏感的一部分,他不喜欢所有人都拿他当做触不可及的机甲战神,那样会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战争机器,不可能拥有正常人那样忙碌繁杂却温馨的生活。他们仰视和敬畏自己的眼神其实何尝不是一座最华丽的牢笼,将自己和人群远远隔离,那看似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却也把他死死包围在一座高塔里。他能看得见外头所有美好的一切,那些美满的家庭,深爱的情侣,逝去的光阴,光辉的岁月,可惜却没有人能爬上这座高塔,进入这扇狭小的门。
李延年是他第一个主动敞开大门,邀请他走进的人,如果连他都不敢以平常心面对自己,和自己交心,那他宁可今后都将这扇门关上,再也不为任何人敞开!
也许莫伦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为李延年做出了多少难能可贵的例外和突破,此刻他只感觉到心脏的钝痛,这把钝刀子也割的他疼痛万分,偏生他不能责备徒弟什么。这样的反应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不是吗?要么礼貌客套的疏离,要么殷切谄媚的奉承,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期望的结果,这一把他果然还是赌输了。
李延年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懊恼地揪着头顶的头发。
刚才莫伦孤寂的背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和感受,却忘记了朋友之间真正的相处之道是什么,坦诚相待到底有多难?莫伦的人品毋庸置疑,哪怕他用顾伟伦这个名字隐瞒了自己,可他方才也解释过了,这的确也是他的名字,是从小在学校里学习时常用的。因为莫伦这个名字太过出名,他的身份也不适合暴露,所以只能那样介绍自己,请他谅解。
人家都用心解释了,你还顾忌扭捏个什么东西?!
李延年痛骂了自己一通,轻叹口气,把厨房里的宵夜端上桌吃的干干净净,有几样小菜很符合他的喜好,看来师父不止很期待自己的到来,还用心准备了这些,就冲着这份真诚自己就不应该伤害他。
终于下定决心不走了,李延年脸上露出一丝松快的微笑,去厨房洗了碗,收拾干净台面,回到客厅拉起行李箱走上二楼。推开门走进客房,迎面扑来就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青草香,这种空气净化剂的味道他有闻过,拟真的效果还算不错,造价也挺贵的,没想到莫伦居然舍得用在客房里。
他四处看了看,对所有的布置和摆设都相当喜欢,有家的味道。
算了,都到了这一步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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