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悲凉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贺衣卿。若是有个语文老师在这里,一定会抚掌叹息此情此景实乃正反对照的标准例子啊……
惊喜之下,反应过来的贺衣卿抓起齐天就往回跑,趁他还没改变主意,赶紧走人!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不对,这么说显得太猥琐了,形象要紧还是用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就是生命比较恰当。
而且……他其实也怕齐天等会儿再口出什么东西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可是引起交通堵塞浪费时间就不好了嘛。
他们跑出超市,又冒雨在黑夜中继续奔跑向着出租车临时停车点。其间贺衣卿于夜风里回过头来,透过蒙蒙的雨帘看了齐天一眼。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微微攒出一个笑容来。
那神色,仿佛有一只蓝色大翅蝴蝶扑闪着,翅膀上反射着明亮的光辉,要从他眼角飞起来似的。他拉住齐天,坚定地向前跑去。
大雨瓢泼而下。
忽然间,一道奔雷自九天之上劈将下来,正巧打在路边一棵古龄银杏大树上,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发出难闻的烧焦气味。齐天被这动静给吓了一跳,贺衣卿便安抚般捏捏他的手,叫他别怕。
这一场夜雨大得叫人心惊,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元素在这一刻被唤醒了过来,狂乱暴躁地旋转倾轧,孤注一掷地炸开。甚至让人生出这一切都不真实的错觉。
闪电破空,雷霆震怒,仿若天罚。
而他们就在闪电划亮夜空的间隙中穿梭,如同在天怒下奔逃的逆天者,在黑夜里纵情呼吸。
那一瞬间,贺衣卿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难过。他想,他们是不会得到祝福的。就算可以在一起,也永远不能见光。
是他一厢情愿,强行将齐天的人生拉进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可是一厢情愿又怎么样,他猛然又冷笑起来,带着一丝痛苦。既然已经抓住,我就绝不会放手。
你只能,陪我坠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为什么突然就文艺了……作者什么都不知道……
☆、同床共枕
那边贺衣卿跟齐天跑得欢快,这边伍十一正在二号寝室里,跟新室友联络感情。
无奈程门雪满腔热情,热辣滚烫地浇在伍十一这座移动冰山上,却也不见冰山半点融化的样子。不论程门雪开口说了多少,伍十一的回答永远严格控制,力求做到精简节约限于五个字以内。
以下为程门雪伍十一聊天记录。
“你爸妈一定特喜欢古龙吧?要不然怎么可能给你这么个名字!”
“不是。”
“不是?那也肯定看过《萧十一郎》,是萧十一郎铁杆粉丝!”
“没。”
“那……那为什么啊。”
“排行。”
“啊?什么排行?”
“排行十一。”
程门雪很惊讶:“你是说你有十一个兄弟姐妹?”
“……十个。”伍十一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书。
“哦对,该是十个,瞧我这数学。”程门雪拍了拍自己脑袋,“那你家不是有很多个孩子?有钱人啊,超生这么多!”
“死了九个。”
“啊……”程门雪愣住了。
伍十一的耳朵终于清净,接着认真看书。
程门雪终于回过味儿来,别逗了好不好!这是耍他呢吧!真是一点都不诚实!正常人家谁一口气生十一个还死了九个的?葫芦娃也没这么多呢!
好在此时贺衣卿和齐天夫夫双双把家还,寝室里又恢复到一片疯癫的气氛中。
贺衣卿推着齐天:“赶快洗个热水澡,我给你兑姜糖冲剂去。”
齐天乖乖地应了一声,脱下湿淋淋的雨衣就去衣柜里翻衣服。
这两人将程门雪从尴尬的状态中解救出来,程门雪看着相处和谐的贺衣卿和齐天,心中充满了见到亲人的激动。他扑上前去抱住齐天:“官~人~你们跑哪儿去幽会了?真真想煞奴家也~”
他家官人一脸嫌弃地推开了他。
程门雪表示自己很受伤,他忿忿地哼了一声转身上床睡觉。
齐天喝过了冲剂洗漱完毕,又磨蹭了一会儿,就是不肯睡觉。贺衣卿早就躺在了床上等他,心中澎湃表面却正儿八经地拿了一本书在看,就差没有高唱“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了。见齐天还不过来,他若无其事地将书又翻了一页,道:“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齐天:“今晚有怪物攻城,我决定通宵打游戏!”
贺衣卿不屑道:“随便你,反正明天早上有冯太后的专业课。”
齐天顿时就瘪了。冯太后是何许人也?朽木序一资深老教授是也。
素以“面善心狠不留活口”闻名全校,每堂课点名三次,一次不到就必然补考;上课抽问回答不出便会落得个预习不利的罪名,从此平时成绩一去不返;私下关系再好期末时候该59分还是59分,永远没有所谓的放水让过这一说法。
给齐天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熬夜过后,再跑到冯太后的课上去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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