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没有看他:“过河拆桥这样的事又不止你一个人会做,没必要故作内疚。”说到这,转头笑道:“你要不是这样的人,我还不会‘相中’你。”
游信眯着眼看了看天空,道:“看样子要下雨了,找个地方避一避?”季斐然点点头,抖了抖补服,往城内走去。游信跟着他走去。
不过多时,长安上空已是乌云密布,几道闪电擦过,劈得浊浪灰亮灰亮的。小贩收摊,行人渐少。一条玉河横垮过京师,水面圈圈点点。
岸旁数只斛舟,岸上一个小棚。
游信走到了小棚下,拨掉了棚上半垂的几根稻草,朝季斐然挥挥手:“季大人,暂时在这委屈了。”季斐然摇头,朝岸边的一个船家说了一句话,丢了几粒碎银在他手中,船家伸个懒腰,桨架在了船沿。季斐然轻松地跳上去。
游信跟着跳了上去,也给了那船家一些银子。
船篷中冒出个姑娘的头,两条弯弯的却月眉,一双杏眼,目光飞速在季斐然的脸上扫过,冲船家喊了一声:“爹,有客人么。”船家应了一声。季斐然拱手道:“可方便让我等小憩片刻?”那姑娘迅速点头,拉开了挂在船篷上的草席。
两人一起进去坐下,空气略潮。中有一个小桌,桌上一个盛了酒的缺口碗,桌脚一坛醪糟酒。那姑娘把碗往旁边挪了挪:“是我爹喝的。”季斐然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衣角:“姑娘不会饮酒?”姑娘想了想,道:“只会一点。”
游信看了一眼季斐然,又往外面看去。
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篷顶被雨水砸得劈啪作响。推开小窗,河面上已泛起阵阵涟漪,滚滚波纹。船外清新,船内燠热。
季斐然道:“那真遗憾,我还说邀请姑娘拼酒呢。”姑娘的脸微微发红:“些许还是没问题的。”季斐然笑了笑,见她斟了一碗,接到手中,一饮而尽。姑娘端着碗,瞥了一眼季斐然,慢慢将酒喝下去。
直到酒坛子喝空了,两人才停下来。碰巧雨也小了许多。季斐然用袖子蹭蹭嘴角,畅笑道:“不醇不辣,却别有一番滋味。还未见过这么能喝的女子,姑娘厉害。”
那姑娘的双颊一直浮着酡红,经他这么一说,连脑袋都跟着埋下去了:“船上还有许多,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带几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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