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长矛和尖刀在他身上划下了几道不深的口子,殇流景身上的伤口竟然一阵痛,像是再次受伤一般。
殇流景不理会云扬的劝告,一步步想络熏走去,在他的脚下,每一步,都留下一具尸体。而他的目光,始终不曾落在在他手里失去的生命的脸上,只有那个背影。仿佛,仰望亘古不变的救赎之神。
云扬被银色面具掩去了表情,只是凝望着殇流景的背影,为他解决身后的威胁。在他为络熏守护的时候,不阻拦,不惊呼,只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背后。
潮水般涌上来的士兵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将他们越缠越紧,殇流景的属下一个个倒下,清晨金色的阳光将一片残忍的血腥照亮,夜色里的丑恶在阳光下更是触目惊心。
殇流景和络熏并肩而立,在他们的脚下,尸体已经积了半人高,络熏的脸上染满血污,殇流景凝视着络熏的侧脸,看到晶莹的液体不断洗刷着脸上的血浆,而络熏紧紧咬着牙,睁大着眼眸,手中的剑,不曾停息……
云扬的一袭白衣依旧出尘,鲜少染上血污,一柄剑,一个人,在殇流景和络熏的身后,站得笔直坚毅,杀的干净利落。
看着络熏和殇流景狱鬼般的眼神,再看看他们脚下的尸首,西蒙军有些怯意,格莫尔一怒,喝道:“怕什么,他们现在不到十个人,谁敢后退,以逃兵论处!”
西蒙军再次争先恐后一拥而上。
“景哥哥,带他先走,我断后!”云扬回头看见殇流景的唇角,隐隐溢出血丝,深知情况不妙。
殇流景看一眼云扬,迅速抱起兀自挥刀砍向西蒙军的络熏,一跃而起,踏过几个西蒙军的头顶借力,迅速飞出重围,空中传来一句冷漠的威胁:“欠我的还没还,敢给我死试试看!”
“给我追!弓箭手,放箭!”格莫尔大喊,亲自追出了几步。
殇流景好几个起落,停在远处某片多草木的山岗之上,脚刚一沾地,便“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络熏侧脸看了看,伸手默默擦掉。
殇流景握住络熏的手,微微一笑,唇边泛着一丝淡淡的幸福,苍白的脸竟是一点让人心疼。络熏一僵,立即抽掉手,扶着殇流景向隐蔽的方向去。
殇流景将络熏带出重围,络熏的身体一直在散发着森森凉气,眼角的晶莹还是不断滑落,即便是刚刚为他拭血之时。
“络熏……”殇流景心疼地轻唤。
“嗯,我没事,我没有想哭,眼泪自己流下来,也许,是血溅在眼睛里太难受。”络熏的回答也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丝毫惶恐之色,比起第一次杀人,络熏镇静很多,甚至,还冷静地问:“城门口有屠杀,你带我往这边来有何用意?”
“让你看看,真正的战场。”殇流景沉默了一下,携着络熏飞奔的脚步也是一滞,回头,看着浑身浴血的类型狠心道。
“嗯,好。”络熏乖顺地点头,随即问道:“云扬不会有事吧?”
殇流景看看络熏没什么表情的面庞,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不知道。”
算起来,天下欠他殇流景的人太多,他可以漠视,而云扬,其实,并不欠他什么,只是,一直以来,不知为什么,心有不甘。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殇流景知道自己其实很难过,因为,心,重重地跳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何要杀人?”殇流景问络熏。今天的络熏,和平时不一样。
“为了救人!”络熏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是,眼里却弥漫着深沉的悲哀。
“嗯……”殇流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络熏明白的的结果,络熏似乎终于明白。终于,也和他一样,络熏也是满手血腥,终于,络熏不再像神一般高高在上地俯视怜悯着他这个杀人者。但是,看着络熏的悲哀,似乎他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快追,是那边去了吗,你们往那边去!”隐约间听见西蒙军的声音,想不到他们竟然追的这么快。
“快点!”络熏忍耐着背上的几道刀口,一边拖着殇流景沉重的身体,一边谨慎地打量四周。
“你,到那边去搜搜看!”西蒙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先走吧,我殇流景不会被这几个小罗罗弄死的。”殇流景推开搀扶着他的络熏。
“不要,你不是一直说我无能吗?我知道自己并不强大,但是,还没有懦弱到要一个将死之人保
护的程度。”络熏的眼角依旧挂着泪,语气却异常坚持。说完,将殇流景塞在一片茅草后面,起
身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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