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徽心不在焉地听着闻母说着当地的民俗,眼光不自主地转向南面,透过灰蒙蒙的车窗,只看得到层层叠叠的黑山头。
农家的春节,有很多讲究,闻父闻母都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这样新奇又传统的过年方式引起了他们莫大的兴致。
闻徽对过年的感触一向不深,或许是天性冷淡使然,他很少对某件事有什么热情,就连闻母也经常抱怨,说他与父母不亲热。
除夕这天,他兴步走在结冻的池塘边,看着稚儿们打着冰块嬉闹。还只是午后时分,他就听得见远近不时传来炮竹声。
这里开年夜饭前,都会放炮竹,很多人家除夕当天一大早准备着饭菜,只等着越早开饭越好。
远近被雪覆盖的瓦房顶,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闻徽忽然就想起了南边的山脚下的小庄子,此时,应该也同这里一般,各门各户赶着年夜饭,孩子们在村头比着谁家的饭开的更早。
他便忽然想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十年后,付珩死去,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终是孤苦伶仃。
叹了口气,闻徽揉了揉额角……为什么,他最近总会不时地想到付珩?
“哥哥,帮我们摘冰锥……”一群顽童嬉笑地围起了闻徽,指着屋檐下倒挂了一尺长的冰锥。
闻徽醒过神,淡淡地瞄了眼这群小小孩童,抬手就掰了好几个冰锥送到他们的手上。孩子们接到冰锥,欢笑着又跑远。
身上的红衣,映着孩子们的笑脸红扑扑的。虽然这里比不上都市的繁华,可孩子们过得同样的幸福快乐。
闻徽想起寒冬的夜里,那个推着小车奔跑在城市街市巷间的少年。那么瘦弱的少年,若是有双亲的庇护,或许便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便不会……
让自己,那么地心疼。
付珩感冒后,闻徽也曾好几次的夜晚,脚下不由自主地走向市中心,每一次都不是在同一地方,见到过几回那个人,他没有在上前打过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人在路灯下瑟缩的身影。
他从不曾想过要干涉付珩的生活,只是忍不住地为对方心疼……这种疼痛忽如其来,似乎莫名其妙,更似理所当然。
“闻徽,怎么跑这儿来了?”闻母叫唤着朝这走来,“外头风大,冷的很。马上就要开饭了,赶紧回屋去。”
“妈,我们在这住几天?”
“你这孩子,放假了就好好放松,难得出来,别老惦记着回去。整天闷在屋里,跟个大姑娘似的。”闻母嘴上打着趣,开解的同时不忘回答问题,“这边空气好,吃的新鲜,后头还有不少节目,我们住到初三四的再走。”
闻徽点了下头,想了想:“我明天出门走走。”
闻母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就该到处跑跑,别迷了路就行,今晚上把手机电给充好了,明天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天色愈晚,鞭炮声已是此起彼伏,间或夹着烟花声响,家家户户的年夜饭俱是上了桌。
填了肚子,对父母说了祝福话后,闻徽便早早地上了-床。
大年初一清早,太阳才露了半张脸,闻徽已经用完了早饭,跟着村子里早班的三轮车,朝镇子上赶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新年快乐
8、梅香 ...
阳光很暖,驱散了凝冻的寒意。
闻徽手里拎着礼品包,站在小镇车站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难得心生几分懊恼。昨夜里就想着今天干脆去付珩家看看,哪知赶了一大早,等了半天却不见有去付家坪的车子。
当地人只说,那边的路难走,三轮车什么的都不爱过去,何况那里人家穷的很,也鲜少有人花冤枉钱坐车,平时赶集都是走路来回。
按数年后,汽车的车程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但走路的话,少则三四个小时,何况如今公路未开,闻徽也不熟悉那边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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