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教你的功课都学会了?”
小柒拨浪鼓一般使劲摇头,眼眶发红,说:“先生,我饿。可不可以先吃东西再做功课?”
正巧花十二踏进来,两手空空。
夏景桐皱眉,问:“我给小柒买的早点呢?”
花十二愕然,回想了会儿,说:“半路上急着追你,不知道落哪儿了。”
夏景桐点头,表示知道了,手指向门外,淡淡道:“再去买吧。”
花十二刚踏进去的脚又收回去,悻悻然走向街头的早点铺。
身后夏景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东街王麻子家的油饼包子豆浆。”
接着是小柒细软的声音:“我要吃油条。”
花十二恶狠狠回道:“大早上吃那么油腻干嘛?有吃的就不错了,不准点菜。”
小柒“哦”了一声,大着胆子蹭到夏景桐身边,说:“谢谢先生。”
却见夏景桐低头扶着额头,脸上苍白无色,看上去比刚才更不好。
“先生您生病了吗?”小柒担忧地问他。
夏景桐难受得不想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小柒想了想,自告奋勇:“我给您把脉吧!我看医术学会了一点点,老板都夸我呢!”
夏景桐被吵得头疼,把手伸出去,算是默许了。
小柒把手搭在手腕上,像模像样地把脉,摸了一会儿,他突然瞪圆了眼睛,大声惊叫:“先生,你怀小宝宝了。”
夏景桐缓缓抬起头,脸白如纸,眦裂的瞳孔泛出青白,像浮出水面的恶鬼一样瞪着小柒。
花十二买了油饼包子豆浆,一路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哪知还没歇口气,远远看见柳曲街的上空冒着黑烟。
是哪儿失火了?
他疑惑地奔向自家铺子,刚踏进柳曲街,就看见闹哄哄的一片。
小柒哭得稀里哗啦,一看见他,立即扑了上去:“老板你可回来了!铺子着火了,都烧了!什么都烧着了!”
花十二觉得脑袋有点晕,跑的时候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的大火牵连了隔壁的瓷器店,火势熊熊,燃烧的门窗“咔嚓”“哐当”掉落,隔绝了最后的希望。虽然有天引卫坐镇,但火势并没有减小,火光照映着花十二错愕又难以置信的脸。
“夏景桐呢?”他轻声问了句。
小柒吓得抱住他的腰,说:“先生要杀了我。”
这时杜珩走过来,平静的面庞看不出任何情绪,语调也淡淡的:“火源在铺子里头,火势很猛,是有人在里面纵火。”
花十二没有吭声,目光巡视左右,看见夏景桐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脸色是骇人的青紫。
杜珩继续说:“起火的时候现场只有夏景桐、小柒两人,好在没有受伤,不过里面的东西救不回来了。花老板,节哀顺变吧!”
刚说完,花十二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进大火,杜珩拉都拉不住。
“不用管他,钱是他的命根子,救不出来他才真的不活了。”皇甫端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被大火吞,目光闪烁着跳跃的火苗。
杜珩才懒得多管闲事,转身走向夏景桐,说:“劳烦跟我走一趟府衙。”
夏景桐靠着槐树,朝他冷冷一笑:“你怀疑是我放的火?”
“案子还没审判,要搜集人证物证。是你,你逃不了;不是你,自会还你清白。”杜珩招手,立即有下属拿着手铐去锁夏景桐。
夏景桐怒道:“你敢!”
“没什么不敢的,”杜珩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现在我是官你是民,你有纵火的嫌疑,我就能抓你进牢子。你敢反抗,吃苦的是你自个儿。”
“你——”他难以置信地站直,嘴里发出急促的喘息,赤红的眼眶呈现出癫疯的异状,“就因为我不是皇子了,你就敢这样对我?”
“今时不同往日”,杜珩一本正经地说:“你要还是皇子,你就不归我管了。”
这无疑让夏景桐的怒火烧到了顶峰。
他垂下眼帘,面容掩在凌乱的发丝后面,只能看见红得滴血的嘴唇:“今日谁敢碰我一丝一毫,我就送他去阎王殿报到。”
“你这是何必呢。如果不是你放的火,天引卫还能冤枉了你么。只不过是跟我走一趟,干嘛这么生气呀?”杜珩无奈了,扛着把大刀站在那儿,随口又说:“还是真是你纵火,不敢去府衙?”
夏景桐咬唇,冷道:“我真想杀了你!”
“别!千万别!我只是公事公办,不想把命搭进去。”
杜珩心里很清楚,虽然这位因为苗疆那破事儿被贬了,可仔细一琢磨,苗疆顶多算个寰朝的小看门狗,这位才是实打实的亲儿子,现在给苗疆王个交代让彼此脸上都好过,可苗疆王一走,天高皇帝远的,夏帝爱怎么疼儿子就怎么疼儿子,他还管的着?
再说了,这位现在是个被贬的皇子,但人家的兄弟姊妹没被贬呐。
杜珩搔了掻脑袋,正头疼呢,恰好看见皇甫端和走过来,赶忙冲他招手:“嗳皇甫,这位不肯跟咱们回府衙,怎么处理啊?”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跟前,杜珩拿手肘撞了撞他,朝他挤眉弄眼。
皇甫端和虚咳一声,不敢看夏景桐的脸,低头看脚尖,端着张一本正经的嘴脸,对一旁的下属说:“如果是夏景桐放的火,他不会不承认。他不屑于撒谎,不承认,这事就不是他做的。”
这话说得有些混乱,意思却明明白白,很容易听出里面的维护之意,下属们都是心思精明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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