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驰的脚步被苏景韶的话钉在了原地,那么明显的威胁意味,怎么能是听不出来。早在他和丁文洋一同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模样就与脑海中“苏景韶”这个名字连上了线。眼前不断闪现着两人间的互动,那个时候的丁文洋,始终是笑着的。这样的丁文洋对自己而言,是陌生的。印象中,他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就连笑都不敢太大声。
苏景韶见魏宇驰打消了追丁文洋的念头,才放心地离去。
“文洋,听话,开开门。”苏景韶已经在门边上时断时续地说了半个小时的话了。先开始房间里还会传出沉闷而压抑的啜泣声,而后是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现在里面安静地像一潭死水,便是丢个炸弹进去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文洋,乖,开门。”苏景韶不敢急躁,连敲门都尽量放轻动作。就在他准备拿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丁文洋肿着眼睛站到苏景韶面前。
“文……”话还没有说完,丁文洋就将苏景韶一把抱住,蹭着他的脖子就开始哭,边哭边说:“没有人安慰我,我哭不出来了。”
苏景韶听这话也不知是该作何反应,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回抱住丁文洋,手掌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肩胛骨。
“别哭了。”苏景韶隐约觉得自己脖子滴有温热的水珠,说了句无力的安慰,见对方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一咬牙又说,“下个月专栏,你就不用写了。”
“你说的是真的?”这次倒是应的快。
苏景韶总有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但话都说出口了哪还有反悔的道理,于是点点头,回答:“真的。”
丁文洋这天晚上吃的极少,总是吃着饭就忘了咀嚼,苏景韶也不催,就着菜少有地倒了些酒浅抿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你说,他是不是专门回来找我的?”丁文洋歪着头问了这么一句话,眼神的焦点却又不在苏景韶身上。
“要是我,就根本不会离开你。”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苏景韶一口干了杯中的余酒,“吃不下就放着吧,洗澡去。今天早些睡了。”
“你陪我么?”苏景韶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和神志不清楚的人一般见识,可是嘴巴却不听使唤地应了声好。
等两人洗好了澡躺在同一张床上才都觉的别扭起来,苏景韶侧着身体缩在床的一边,几乎没有占什么地儿。
“你睡过来点儿,我睡相好的很,不会打着你。”丁文洋的声音有被子隔着,闷闷的,不似平时那么脆。
“我睡这就成。”
“过来点儿,没事儿。你不是还得给我唱催眠曲吗?”丁文洋伸出手去拉苏景韶,他被闹得没法,只好往丁文洋那边微微地挪了些。
“再过来点儿。”
“文洋,别闹。”苏景韶轻声细语地说着,但是他的好脾气对大脑皮层层回路异于常人的丁文洋而言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就不!”丁文洋见苏景韶不动,自己凑了过来,“哼,隔那么远怎么唱歌给我听?”
“我答应过你给唱歌吗?”苏景韶别开脸不看丁文洋。丁文洋的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在黑暗中泛着温润的水光,和奶糖的眼睛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我不管。”
“文洋……”语气里说不出的宠溺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苏景韶伸出手去蒙丁文洋的眼睛,“就这么蒙着唱。”
权衡了利弊,丁文洋应许了。
喝过酒的嗓子哑哑的,苏景韶看着对面的丁文洋轻轻唱:“今夜的月光超载太重/照着我一夜恍惚成梦/每根头发都失眠/天空它究竟在思念谁/是不是都和我一样/挥不去昨日甜美的细节/才让今天又沦陷/你现在想着谁/有没有和我相同的感觉/固执等着谁/却惊觉已无法倒退/曾经想一起飞/在自己心中盖了座花园/把你的一切都种在这个地点/却像鱼守在里面……”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苏景韶的手心,也许过去在看到中写到“揪心一般地疼痛”这样的句子,他会觉得矫情又虚假,但在这个看不清彼此面容的夜晚,苏景韶将心比心地感受到了那样的苦闷——像是心被蒙在厚重的棉被下无法呼吸,钝钝的。
此刻,唯一能说却又说不出口的那句话在苏景韶心中来回逡巡,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域埋下一颗娇弱而执着的种子。
“晚安。”苏景韶在丁文洋的额间印下一个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丁文洋觉得自己像是经历宿醉过后的早晨,他四肢无力地被苏景韶圈在自己怀中。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他伸长手臂在床头柜摸索了好半天,眯着眼按下了接听键。
“魏宇驰回来了。”电话那头简易的声音清清爽爽的。
“我见着他了。”停了许久,丁文洋才又说,“怎么?”
“没能想你的反应那么平淡。”
“是谁?”苏景韶睁开了眼睛,鼻音浓重地问了句。丁文洋应了句简易就不再说话,估摸着是没有睡好。
“丁文洋,这个点你是在床上吧?”
“嗯。”丁文洋有气无力地应着。
“那电话给我。”苏景韶从丁文洋手中接过电话,放在耳边,“简易,要是没别的事就晚点再说,文洋还没有起来。”
“不是……我是说……呃,就是……”简易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他说的话一样那么没有大脑,“你们睡在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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