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苏坐在“笙歌”的吧台前,指着酒单上的一种烈性酒对酒保说。
依然是舒缓的蓝调音乐,听得人骨子里都慵懒了起来,现在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间,并不是“笙歌”生意兴旺的营业时间点,酒吧里四散的座位上零零落落地坐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是来打发时间的。
酒保认识简苏,看他点了那种烈性酒,犹豫着想要劝上一句。
可简苏先开口说:“我就是心情不好,你劝不动我的,没有酒,我就会去找其他排解的方式,也许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都不一定呢。”
这么一听,酒保立刻不敢多说什么了,按照简苏的要求给他上了酒,小小的玻璃杯里,倒了三分之二。
简苏眉头都不皱地就把酒灌进了喉咙。
辛辣的味道一直烫进了胃里,也唤起了他的记忆。
简苏每一次来“笙歌”,都只会坐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它偏僻,安静,除了酒保,不会让别人发现,每一次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寂寞的一个人。
可偏偏他,在这个位置上吻了自己,然后,之后所有事情的枝桠都疯狂地长到了另一个方向上去。
“还要!”简苏催促着酒保。
杯中又倒满了三分之二,醇泽的酒色在杯中摇荡。
简苏再一次仰头饮了下去。
“三十岁的时候,我许愿,希望出现一个男人,也许无关爱情,但我们能够一辈子携手走下去……”简苏说,面前是空空荡荡的吧台,酒保被另外一个客人叫走了。
“但现在看来,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许的愿望又怎么会灵,有着那样的爱好,一直傻乎乎的以为自己还年轻,可实际上呢……”简苏自己为自己添了一杯,苦涩地笑了一下,“还是年岁不饶人,天不遂人愿。”
满满的酒杯,喝下第一口。
“如果我重新许愿,我希望简苏从来就没有遇到过顾盼。”他说。
说完,他独自怔忡了一下,随后神情一分分地黯淡下去,他饮下第二口,任酒味在口中缓缓弥漫开来。
有些踟蹰的,缓慢的,尝试着说:“遇到的话,我只希望他不要吻我,如果能成为简简单单的朋友……”
“可如果他是因为喜欢而吻我……”
话喃喃地念道一半,又断了。
他赶紧说:“不,我的愿望还是……”
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总归是舍不得。
“其实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泄了一口气,他看着杯中自己浅浅的倒影,背后的冷色调灯光把自己的身影映照的那样不真实。
希望顾盼能够对自己虔诚的说出那三个字?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三十岁生日愿望里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
简苏自嘲地笑了一下,饮尽杯中的最后一口酒。
他终究还是那个自负的、高贵冷艳的大明星,而自己,大概也永远也摆脱不了庶民之质,期望他会为了自己有所改变,算了吧。
简苏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刚才自己眼泪落下的瞬间,没有被顾盼看到。
喝了个半醉回家,本来是想买醉的,只可惜囊中羞涩,简苏翻了翻钱包,摇头,看来买醉也是需要资本的。
回到合租房的时候,已经大约是五点多的光景,夏天天黑得晚,天依然亮得跟白昼似的,但小区里面已经传来阵阵翻炒着的油烟味,以往这个时间打开家门也不例外,只要直接坐下来吃乔晓做好的晚饭就好了。
可今天回来却不同。
打开门没有看见在厨房里忙活的乔晓,也没有看见对着韩剧潸然泪下的司马,屋里静悄悄的,像是简苏走错了房子。
但是仔细听,屋里还是有些说话的声音,表示有人在家。
换下鞋子,简苏有些疑惑走出玄关,绕道客厅,他才走过那个墙角,就愣住了。
司马和乔晓正在哼哧哼哧的把仓储间的东西往外搬呢,而他们的旁边……简苏呆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苏苏你回来啦,快来帮忙,顾盼说以后也住在这里了,房东答应把仓储间腾出来给他住。”乔晓招呼他。
“不行不行不行!”简苏触电了一样的摇手。
顾盼向他走近一步,沉声问:“为什么不行?”
“仓储间太小了!”的确,那仓储间还没有简苏的房间大呢。
顾盼倒是不在乎:“只要能睡就行了。”
“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会很挤的!”
“我一般起得很早。”
“还有……”
“我承担一半的房租费用。”
司马,乔晓两个人冲过来,一左一右笑意盎然地夹住简苏,异口同声地说:“简苏欢迎您!”
如果简苏的生活有一天正常了才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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