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自觉是天生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人,显然不可能莫名其妙去伸手帮人家一把,偶尔想想,想的内容还是:唉,这些人真惨,不像我天生丽质禀赋特异,就只能落得这样的命。
老鸨曾说过,凤兰这孩子是非常典型的自私自利、好吃懒做、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小人。
凤兰觉得老鸨挺有内涵的,居然用十六字真经把自己涵盖得那么精辟透澈,被说成小人,他不仅不觉得惭愧,反而很引以为荣。
本来,人生在世的意义本来就该是好吃好喝,欺负能欺负的,躲着不能欺负的,不是吗?这世道绝对是他这种人能捞到好处,这不,在青楼里不就独树一帜了吗。
不过凤兰在花香楼只待到了十五岁,就被老鸨卖了,换了苍寒堡用车拉来的一万两黄金。
等到凤兰听说的时候,卖身契都已经被拿走了,无奈去找老鸨理论:「你怎么能把小爷卖到那种地方?」
北方魔教苍寒堡谁没听说过?那地方从来都是活人进去死人出来,堡主冷血无情的恶名也是人尽皆知。
据说他不停地买男宠的原因就是一天能弄死好几个。凤兰可不想死,他暂时还觉得人生很美好,而且就算人生不美好了,按照他贪生怕死的生存态度,还是不想死的。
「一万两黄金呢。」老鸨道。
「一万两黄金小爷我大半年就能给你挣来了!」
凤兰拍桌子吼,老鸨却有自己的道理:
「你挣得多,但是你吃的东西、身上的首饰、屋里的布置,哪个不要钱?况且你已经十五了,小倌十八岁大限,你还能红几年?我们花香楼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你好自为之。」
凤兰早知道世态炎凉,心道既然抗争无用,不如听天由命。
反正想想,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床上功夫,想要压得那什么魔教堡主在床上离不了自己或许也不是太难?毕竟目前为止,他还没失过手不是吗?
于是凤兰大义凛然地收拾了行李,跟着苍寒堡采办的车队向遥遥北方出发了。
赶了好几天的路,一路听得耳边其余人哭哭啼啼,令凤兰着实无言,终于进了苍寒堡,被分进了院落,耳根子才清静点。
刚刚收拾好之后就被领去见堡主,他跻身众多美人之间,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就见高高的帷帐中坐着一名黑衣男子。
凤兰其实没对那恶贯满盈的堡主抱有什么幻想,偷偷抬眼看的时候受的刺激可想而知。
苍寒堡堡主居然是个既年轻又俊美的男人,那英俊的脸孔、那完美的身材、那危险的气质,要是能压在身下不知会有多销魂……凤兰楞楞对着江庭赭流口水,没发觉到自己在一大堆颤巍巍低着头的男宠里显得多么独特。
正因如此,他很幸运地成了这批男宠里第一个被江庭赭叫到房间的。
「你是清倌吗?」
江庭赭让他转了个圈,又细细端详了他的模样之后,似乎很是满意。
凤兰不知道该怎么答好,他确实和很多人上过床,但是如果从某种「硬标准」来看的话,他还是清倌。
见他半天不答话,江庭赭说道:「算了,是不是不重要。我先问你,为什么你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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