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米饭,白瓷碗中,晶莹的米饭颗粒饱满,每颗都有着圆润的光泽,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出它入口的香甜滋味。
万礼的确是饿了,加上江洵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吃,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打算遵从本能,坐下吃饭。
而吃了第一口,万礼就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原材料做出来的味道就天差地别!
这是个千古之谜,万礼想不出答案,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现实的控诉,飞快地吃光了饭菜。
这边两人刚吃完,门外就走进来三个人,万礼回头一看,正是他大伯,二叔,和小姑。
小姑最先进来,笑呵呵地说:“万礼吃饭呢?有朋友在啊?”
江洵虽然简单地整理过仪表,但看上去依然邋遢,小姑都没把他当厨子。大伯冷着脸,他为人严肃,跟晚辈说话一直是这个表情。二叔则皱着眉头,老大不高兴地最后一个进门。
万礼起身,带着淡淡地笑问:“小姑吃饭了吗?”
“吃了,阳阳上学早,我们早就吃了。”小姑在亲戚里对万礼最友好,相对的,万礼也跟她最亲近。
万礼笑了笑,回头对江洵说:“兄弟,帮我个忙呗?”
江洵微微颔首,站起身。
万礼接着说:“帮我把门从外面关上。”
这是学校老师撵人的名言,但江洵没听过,他听话地照办了,真的走出门,随后把门关好,只不过他也没走,而是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没了外人,小姑先说话了:“万礼啊,据说昨天晚上你跟你二叔发火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您应该问我二叔。”万礼知道小姑和大伯这是来说和的,于是把问题抛给二叔。
二叔重重地哼了一声,拍桌子就要骂,被大伯狠狠剜了一眼,才不忿地没出声。
这时大伯开了口:“万礼,不管怎么说,二叔也是长辈,你怎么能跟长辈摔东西,太没礼貌了。”
万礼给几个长辈倒了水,非常淡定地应对兴师问罪:“大伯,您怎么不问问我二叔都干了什么。”
万礼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二叔,他不顾大伯阻拦说道:“怎么的?我说的不对啊?这店租金得好几万吧?你哪来的钱?不是老头子藏的还能哪来的?”
万礼确实穷,所以他百般央求房东,先交一年的租金。
但他不打算解释,而是换了个方向说:“那大伯和小姑呢,你们也是这么想吗?”
小姑抿着嘴,面露羞赧不吱声。大伯只好接话:“我们当然相信你,不过你爷爷临终前也跟你说了,要你走正路。你这几年过得辛苦,我们都知道,这店租金不便宜,你到底从哪弄来那么多钱?难道是跟别人借的?缺钱的话你可以跟我们开口,不好跟乱七八糟的人借钱。”
一番话看似维护万礼,实则字里行间都是对万礼的偏见。万礼笑容不变,简单回答道:“是我的钱,我攒的。”
如果是平常人家,就算老人去世给哪个偏爱的晚辈留点私钱,其他亲属也顶多在背后抱怨,不会真的当面跟晚辈要钱。但是万礼不一样,万礼虽然姓万,身上流的却不是万家的血。
说白了,老爷子养他长大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万礼不应该,也绝不能再拿万家一分一毫的好处。
当然,万礼贴补万家人是必须的。
二叔是万家里过得最落魄的。他没有大伯的稳定工作,又不如小姑上过学有文化,现在只是大伯厂里的看门保安,一个月一千出头的工资。二婶以前虽说也在国企,但生不逢时下岗了,现在给人当保姆,一个月两千。
所以孩子上大学那一年五千的学费,他们也觉得贵。
万礼眼都不眨地给掏了这五千块钱,让他们觉得万礼不应该这么有钱,直到万礼不声不响地租了个店,这份怀疑彻底落了实。
“你干什么了你能攒钱?还一下能攒这么多?”二叔不依不饶道。
万礼干的多了。爷爷去世后,他去城里搬过砖,去农村收过地,那时候他才16,比周圆圆现在就大两岁。一个没学历的社会底层少年,能做的脏活累活他都做过,也因为腿瘸被歧视过。但那又怎样呢?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是他用辛苦的血汗换来的,他花得理直气壮。
他不想说出自己的苦累,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卖惨。万礼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劣质烟的白雾呛人,他眯着眼,在烟雾后面看着二叔:“咱还是长话短说吧,你们是不是都以为爷爷给我留私房钱了?”
话音落了,所有人都抬眼瞅着他。而万礼一笑,喷出一股白烟:“爷爷啊,的确是给我留钱了。但是呢,我一分都不给你们。”
二叔最先炸了,他高声骂道:“小兔崽子就是个白眼狼啊!老头子真是白养你了!不知道感恩的小畜生!”
话说得非常难听,但大伯和小姑都没阻止。大伯还严厉地教育他:“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故意气长辈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伯家里的日子略有结余,小姑家则勉强收支平衡。他们都期望着一笔横来之财,所以不惜撕破脸面。而且他们都认为万礼善良,否则也不会在爷爷重病时主动辍学,赚钱给爷爷挣医药费。
不说那钱来路干不干净,但却极大缓解了他们这些儿女的压力。而万礼也理应付出更多,这是他们心底的共识。
万礼不惯着,他拿出耍混的本领揶揄:“爷爷的老房子不是都被你们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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