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脑袋齐刷刷地点了下去。
江循:“……”
他觉得这八个人的护犊子情结不轻。
玉逄转向了江循,嫌弃地抱臂盯着他:“既然是小九的人,便是我们的弟妹了。以后见到我要喊八哥,可知道了?”
江循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转折,但还是立刻抓住机会,乖巧地抱伞答道:“知道了。”
这下,四下的气氛全都变了,那些个形似又神似玉邈的兄长们就地开起了茶话会。
“命玉的事情弟妹你不用操心,小九是我们的弟弟,我们替你去向长老院说明情况就是。”
“是,小九是为自己的道侣做东西,自然是你们小两口的情趣,旁人说三道四没有用,小九自己愿意就是了。”
“是的,跟长老说,只要这玉不离开东山,就守在小九身边,那和原先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没有区别。我们八个一同去说。”
“说不通就拆了明照殿好了。”
听着这一帮人的议论,江循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对玉家有着非常深重的误会。
一个一口气生了九个儿子的家主,会是什么正经家主吗?能带出什么正经儿子吗?
而此刻站在门口、手压在广乘剑柄上的玉邈,听着里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唇角勾起了一个暧昧的笑颜,后脑抵在门扉上,满耳都是江循的声音。
“……早就心悦于他。”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我愿意做他的道侣。”
这样甜蜜的声音,却不意被匆促的脚步声打破。一名玉氏弟子并肩快步走来,在玉邈面前行了一礼:“家主,出事了。秦氏派人来要人。……要江公子。”
玉邈丝毫不在意,问道:“派的谁?”
玉氏弟子刚想答话,便看到了闻声走出门来的江循,稍稍停了一下,才据实以答:“……回家主,来的是秦家二小姐,秦秋。”
江循脸色遽变,匆匆踏出门槛:“小秋她伤势如何?”
玉氏弟子摇头:“弟子不知。她派来的秦氏弟子说,她不愿进入东山,只希望与江公子在东山脚下的月桂镇一叙。”
江循二话不说,掀起肩上披着的衣服,抬脚就要出门,却被玉邈一把扯住:“不准。危险。”
江循自然知道玉邈指的是什么,但他依然坚持:“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我得和她面对面说个清楚。”
玉邈却不理会江循的话,转向了那玉氏弟子,道:“跟那秦氏弟子说,秦秋若要见江循,又不愿进入东山,就在听涛道上会面。如果不同意,见面之事便算了。”
听涛道是通向东山的必经之路,也是东山最外围的结界点,此地多千年古松,松海听涛,鸟语啁啾,故名“听涛”。选在听涛道上会面,也是为了给江循一个安全的保证,如果江循不越过结界点,那么,他就是绝对安全的。
江循也知道玉邈的心思,待那玉氏弟子转过身时,他极快地在玉邈脸颊上落下一吻,又飞快地撤开,舔一舔唇,笑道:“刚才你听见了多少啊?”
玉邈望着他的眼神里,隐隐有动人的光泽闪动:“什么也没听到。改日等你再和我面对面地说一遍。”
江循:“行啊,说多少遍都行。”
江循面上含笑,心中已经乱了套。
如果秦秋真是单纯地想和自己谈谈当年之事,绝对不会带人来,还叫八竿子打不着的秦氏子弟前来通传……
江循心中正七上八下间,就被玉邈拦腰环了个正着,他的下巴抵在江循的额顶,轻蹭了蹭:“一起去?”
尽管心中有无限忧虑,江循努力保持着灿烂的笑颜:“可别。小秋若是看见你我共同出现,怕是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而事情,似乎与江循的预料无甚差别。
对方答应了要求后,江循如约来到了听涛道上。松声如涛,涛声如沸,一浪三叠,松针的香气与刷拉拉的彼此磨擦的响声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清香的海浪之声。
他按照玉邈的指示,很快找到了结界点的位置,一棵枝叶金黄的松树。阳光在它的枝叶间蹦跳穿梭,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也在地上投下一片片耀眼的光斑。
只要不越过这片光斑构成的安全线,江循就是安全的。
很快,秦秋来了。她走路时腿还有些发颤,一身玄衣红裳穿在她身上,竟有些人不胜衣的感觉,她张了张口,却像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让江循忍不住往她所在的方向迎了一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年的枫林里,她亲口宣判了江循的命运。
而为了不让她沉溺在害死朋友的痛苦情绪中,自己抹去了她这部分的记忆。
所以,现在,于她而言,自己也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吧。
毕竟,是自己活了,秦牧死了。
江循立在那片光斑闪亮的警戒线之前,对衣袂飘飞的秦秋低声唤道:“秋妹。”
只这一声呼唤,秦秋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张开了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是干张嘴不发声,像是声带失敏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了?难道是那灌注入她体内的魔气毁了她的嗓子?
江循心中生焦,脚不由自主地抬起,已经落在了那片光斑之上,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欢快的呼喊:“小姐!”
乱雪端了熬好的汤药回到放鹤阁,却不见了江循的身影,正焦急地团团转着,恰好就撞上了那个负责通传的玉氏弟子,得知了江循的位置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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